乌桓、鲜卑大军来了,而且号称五十万,铺天盖地乌泱泱一片,看阵势比上次匈奴人的十五万大军多出好多。但是大家都心里明白,战争的胜负不仅仅靠人数优势,在很多时候信心和骄傲也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乌桓和鲜卑大军在很多年前便被匈奴人打断了脊梁,聚集起如此庞大的人数就已经说明他们心虚。
毫无意外,那个胆大的喊话者被钉死在了平坦的雁门关下。一根手臂粗细的箭矢从那人的胸口进入,传过马匹深深的扎进泥土里足有一尺深。箭杆很长,所以那人和战马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立在原地,只是没有了生气。也就在那一刻,空旷、平坦的雁门外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军事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没人讨论如何守住雁门关,虽然雁门关目前的兵力还不到两万。所有人都在高呼杀出去,杀掉乌桓、鲜卑,若能擒获乌桓王和鲜卑王就更好。每个人脸上都有激动和兴奋,恨不得立刻就动手,最好能在一晚上便解决问题,等着陛下的诏旨封赏。
苏任对这样的议事没有丝毫兴趣,他知道有火炮这种超出这个时代数千年的玩意存在,即便乌桓、鲜卑大军再多十倍,只要弹药足够,雁门关便牢不可破,这就是科技带来的信息,而且整个雁门关上下从将军到兵卒,甚至就连马夫和民夫都是这么认为的。
外有大军,雁门关却风平浪静,做生意的商贾、无所事事的兵卒、穿梭其中的民夫与城外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苏任站在雁门关最高的城楼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一转身便是关墙外望不到尽头的平原和野草,再向外便是袅袅炊烟和乱哄哄的乌桓、鲜卑大营。
“陛下可有消息了?”苏任问谢百川。
谢百川摇摇头:“自洛阳太守送来陛下的书信之后,再没有别的郡县送来消息,或许是陛下不让他们告诉咱们。”
“哎!咱们这个陛下就是喜欢搞些出其不意的东西,却不知道上位者这么玩会把下位者玩死的。”
谢百川呵呵一笑,伸手捋着被风吹起来的胡须:“将军放心,从洛阳到雁门沿途有六万大军驻守,陛下身旁更有两万御林军保护,谅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胡来,末将已经下令,但凡发现异常可先斩后奏。”
苏任点点头:“李成去我还是放心的,他办事认真细心,想来不会出现纰漏,还有子长,虽然伤了左臂反而沉稳不少,是个可造之才,老将军有福了。”
提到自己的儿子谢子长,谢百川老怀宽慰。老谢家一门忠烈,几乎所有的男丁都落了一个战死沙场的结局。谢子长是谢百川最小的儿子,也是其中最没出息的一个。以前在家的时候飞鹰走狗纨绔的不能在纨绔,谢百川痛心疾首,若不是谢家唯一的血脉,谢百川都有心杀了了事,免得丢了谢家祖宗十八代的脸。
这一次,谢百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盯着老母和老妻的压力将其送到军前,而且是最危险的地方。没想到谢子长竟然活着回来,性子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让谢百川大喜过望。
“此次神炮发威,我想组建一支纯粹的炮军,只可惜石满柱识字不多,难当重任,子长此次大战立功甚大,却伤了左臂以后恐不能再上阵厮杀,所以我想向陛下举荐子长为都尉,老将军以为如何?”
谢百川从听到苏任说的第一个字便已经高兴的须眉乱颤,等苏任说完,老将军已经跪倒在地,重重的一个头:“将军大恩,谢家永世不忘!”
苏任连忙将谢百川扶起来:“哈哈哈,看来老将军还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呀,并非传言中说的那么狠心,啊?哈哈哈……”
乌桓人和鲜卑人迟迟没有攻城也是因为忌惮雁门关城头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匈奴人的惨败已经成了草原各部落的噩梦。自从传出汉人已经掌控了一种来自地狱的恐怖杀器之后,整个草原都沉浸的恐惧和担心之中。乌桓王和鲜卑王冒着危险举兵而来,并没有真的要和汉人开战的意思,他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至于能不能唬的住,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