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谷蠡王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单于,不能呀!我部在以前与汉人的作战中损失最大,族中仅剩些老弱病残,再难以和汉人作战,留下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还请单于看在先祖面上放过我族吧!”
伊稚斜不等右谷蠡王把话说完,冷冷道:“就你们了!就算死光,也得将汉人挡住!”
“啊……”右谷蠡王瘫倒在地。
定下一头一尾,其他部落再也没有怨言,伊稚斜自己的人自然是最中间,前面有开路的后面有殿后的,不担心会出现很大的损失。按照单于的吩咐,无论是安排了事情的人还是侥幸没被安排的人,全都低着头出了单于金帐,回去通知自己的族人收拾东西准备北迁。
打发走了左右人,伊稚斜将李少君单独留了下来,挥手将所有人赶出去,伊稚斜拉着李少君的手:“天师,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李少君非常谦卑:“单于请将,但凡能够做到,贫道定全力以赴。”
伊稚斜感动的都快哭了,重重的在李少君的手背上拍了两下,甚至能从眼中看出淡淡的泪光:“只有你能替本单于分担,天师放心,等到了漠北,你就是我的兄弟!”
李少君面无表情:“贫道一届汉人能的单于庇护已经是无以为报,不敢再有奢求,单于尽管吩咐,贫道赴汤蹈火!”
伊稚斜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我想请天师为使者去见一见苏任,只要他愿意放过我这一把,留下来的右谷蠡王及其所部的人和牲畜全部送给他!”
“单于,这……”
伊稚斜摆摆手:“右谷蠡王已经老了,他的族人也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达漠北,与其让他们死在路上,不如让他们给其他人争取些时间,拜托了!”
在匈奴生活了好几年,李少君对匈奴已经颇有些了解。匈奴人向来直接,推辞一次那是礼节,再推辞的话就是不愿意的意思,那会惹气匈奴人的反感。伊稚斜是匈奴人的单于,所以这一点非常重要。李少君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在伊稚斜的再三叮咛之下,李少君依旧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金帐。
这一次伊稚斜的真的希望李少君能够帮忙,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耍任何花招。他知道匈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沿,只要能拖住汉军的步伐,他们就还有重整旗鼓的希望,若不能拖住汉军,匈奴人虽然不会彻底灭亡,他这个匈奴单于算是做到头了。
李少君的心情却没有伊稚斜那么直接和单纯,他一路上都在犹豫。说起来他当初答应苏任的事情已经完成,现在的匈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能不能逃到漠北和他关系不大。站在一个汉人的角度来说,他甚至希望匈奴人就在这里被汉军灭掉,但是他又不想看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