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郦世宗笑呵呵的表情,王珪的眉毛拧成了一疙瘩,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这,你,你们,他们……”
郦世宗点点头,冲着王珪抱拳施礼:“府尹大人,此次我等聚集于此不为别的,只想为我们的先生讨还一个公道,人人都知道,苏先生出世以来,先是献制盐之法,解我大汉盐荒;又走元山进入羌人领地,开拓商路;拒匈奴于千里之外;斩南越宵小头颅;平定西方叛乱;奠定大汉东海雄鹰,此次更是将匈奴赶出草原,绝我边患。”
“敢问府尹大人!”郦世宗越说越激动,挽起袖子,挥舞胳膊:“御史中丞王温舒是何许人也?有何许功劳?凭借无端猜测,污蔑,不,算不上污蔑!竟替匈奴说话,难道他是匈奴细作不成?此等里外不分,对陛下不忠,对手足不义气之徒,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郦世宗的话让王珪满身大汗,却让他身后的那些年轻人热血沸腾。郦世宗的话虽然没有错,而且全都是实话,话里话外凸显了苏任的功绩和能力,然而现在苏任却是被关着,而且是皇帝下的命令。如此联想之后,郦世宗虽然指责的是王温舒,却连消带打的将皇帝也说了一通。
灌强大胜叫好,周建德和田括却互看了一眼。他们俩不是灌强这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夫,这两人也有自己的打算。郦世宗的话说的太狠,硬生生将自己暴露在人前,这么做的目的周建德和田括能明白,可是做是一回事,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珪擦了一把脑袋上汗水,脸黑的像锅底。能做长安府尹,在这权贵满街跑的地方安安稳稳做了三五年府尹,能看不出郦世宗想要干什么,那这么大的年纪算是白活了,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也混到狗身上去了。王珪原本不想来,他在等。一等皇帝旨意,二等执金吾或者廷尉衙门什么的派人来,可惜王珪等来等去等到了刘吉庆。
王珪点点头,扫视一眼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看大门敞开的御史中丞府,以及正襟危坐在堂屋门口的王温舒。王珪明白,现在的王温舒已经等于一个死人了,即便这次能从成群结队的学生中间逃脱,皇帝也不会再用这样的狗。
现在怎么办?王珪脑子里不断寻找对策。放学生们进去将王温舒生吞活剥明显不行,皇帝已经派人传下话来,所以王温舒不能死。自己派兵保护王温舒?也不行!郦世宗已经将学生们的情绪煽动起来了,现在派兵弄不好就会发生冲突,兵卒死伤多加抚恤就能解决,万一这些学生有个损伤,以苏任睚眦必报性子,自己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托,能托多久托多久,最好托出一个比自己头大的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咳!”王珪清了一下嗓子,声音不大,刚好郦世宗听得清清楚楚:“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公事公办!靖候您是这些学子的领头人吗?”
郦世宗眼睛一转,朝左右看。陈何连忙拉着灌强和周建德往后退了半步,彻底将郦世宗晾出来。王珪冷笑一声:“如此甚好,既然靖候是这些学子的领头人,那老夫就要和您好好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