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躺得安安静静,谢桓可是不安生得很。
侍者见谢桓叹了这几天里的不知第几次气后,终于把他唉声叹气仿佛命不久矣的神态收敛起来,又是肃然之色。
他对着管事说道:“你去虚静观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找观主商量。”
前尘往事皆虚妄,我心静处即吾乡。
任何人见到虚静观主朱颜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大约皆差大不离:
原来这世上真有蓬头粗服,不掩国色之人。
纵使风霜侵染眉间,天公仍独厚爱未白美人首。
朱颜仅仅是道袍木簪的寻常打扮,按凡人年龄来说应该容貌早衰
可她的美貌贯穿无数岁月风尘,如古今同一弯明月,挟着前后同一练澄江千里送至各异行人的面前,点亮他们风尘仆仆的旅途。
清辉永世,水明如初。
年岁的刻痕在极致的美下被轻易忽略,甚至无法叫其颜色有半分衰老减损。
谢桓不自在地移开眼,讪讪道:“我有事要前往西疆一趟,那儿的局势不太平,凤陵城主府里劳烦观主为我照看一二。”
朱颜开口,声音柔美清澈,宛如五彩云霞堆成云梯,云梯的尽头隐隐传来的九天仙乐:“城主尽管放手前去,城主府种我一定尽心照看,小人难进。”
她微微而笑,传世名画中的神女仙姑忽而被仙人妙手注入一笔灵光,婉转动人地再世而生:“城主愿意走出凤陵,我很高兴。”
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