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谢容皎有所猜测的一事,乍闻之下也不惊讶:“方丈似有未尽之语。”
“不错,世子聪慧。”见俗方丈低眉一叹,“这是陈年旧事了,虽说丢人现眼,没什么见不得人家丑不外扬的说法。”
“两百余年前北荒乱华,佛宗因地理位置首当其冲。那对佛宗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几近覆灭,佛宗因此也行四宗里被除名,只余下不择书院、法宗、剑门三宗。”
“正是在那一次的祸事里,白虎骸骨遗失,虽然后来被北周太|祖找还送回,但白虎气机丢失大半。
世子应晓得白虎骨上最要紧的便是白虎气机,又有古怪符文,当时是我师父任方丈,师父担忧魔修去拿白虎骸骨成就自身,不免担忧。却被周太|祖安慰说无事,身怀白虎气机之人亦被他手刃。
见俗方丈既然向谢容皎道出实情,索性和盘托出,娓娓道来:“但师父圆寂前嘱咐过我,说身怀白虎气机之人分明在世,让我小心。老衲之后三番四次算过,甚至邀书院院长一道推衍过天机,所得结果确实如师父所言。”
让精通推衍之数的书院院长和见俗方丈合力为之,哪怕是圣人刻意遮蔽天机,都未尝推不出来。
谢容皎艰难开口:“是不是摩罗?”
两百多年前的事情,身怀白虎气机,蹦跶到如今,与江景行口中提的从国师处听来那位西荒神女刚巧是子孙辈,除了摩罗不做他想。
见俗方丈摇头:“白虎气机的事情何等玄妙,老衲仅仅能窥见一二大略之意,却不得详细之要,但老衲前几日见摩罗时他身上白虎气机极淡,又无心生预兆,想来多半不是。”
“论起辈分来摩罗应称我一声长辈。”
“若不是有顾忌,两百年我该成圣,由不得江景行拔得头筹。不然你以为摩罗他父亲为什么会含恨死在我手上?”
杂乱往事和江景行闲谈时的只言片语如浮光掠影一般掠过他脑海,最终定格在大隐寺时国师在槐树下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场谈话里。
谢容皎记得国师眉目隽朗秀逸,雪白的槐花跌满他的肩头,仿佛是落了满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