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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怎么了?”云月玺好奇道。

她本来没想过渊昭会回答,但渊昭此次居然格外配合:“你说,对天下而言,神权和皇权,谁更重要?”

云月玺正要回答时,渊昭便道:“我说错了,不是神权,而是所谓的信仰。”

云月玺道:“就现在而言,自然是皇权更为重要,若皇权动荡,则天下万民不安。至于公子说的信仰,若是民间万众一心,全都信仰此物,那么,这信仰也能使得众志成城。”

“信仰使人众志成城?”灯下,渊昭的美人目倒是少了丝清明,多了几分醉人的迷离,“如今天下归心,若要修建河渠,只需天子令下,则万民同行,哪怕是有天灾,也能及时做出反应,信仰有何用?它不会使得百姓更安康,富庶,更不会减少贪官污吏,只使得人奉它为神,本可不依赖它,却偏偏依赖它,有什么本事和雄心,都软成了泥。”

渊昭虽声音清凌,但言谈暗含锋利,云月玺见惯了他温和做饭的模样,一时有些不适应。

她道:“虽不能使得百姓安康,但能使他们安心?”

“若一直没有那古怪的信仰,他们会一直安心,而不是患得患失。”渊昭道,“明明是百害而无一益的信仰。”

他纵然受人尊敬,人人都会看他脸色行事,但那又如何?

他赴京时,到第一座城时未掩藏身份,当时是冬季,他随意喝了碗米粥,那几日,城中大米和米粥全被抢售一空,因为他们纷纷传言,仙人都吃米粥,米粥必定最好。他买了把伞,别人便纷纷购置伞……

荒唐、可笑。

渊昭心想,自己愿意做那等吉祥物吗?他能在天灾前测算星象又如何,哪一日,无人可继承他的衣钵,无人能提前预知灾祸,他们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