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更委屈了:“我不要改的,为什么我就要穿爹娘的旧衣服,小叔叔就能穿新的,阿奶还怪我给弟弟留旧衣服,可我一直穿的也是旧的啊!”

闻言谢氏也有些心酸,原先她爹娘给她说了这门亲事,这家汉子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就是为人有些木讷,不过她也没在意,这说明他也老实不是嘛。

可后来她才知道,老实是老实,但那是只听他老娘的老实,他娘让他做啥就做啥,自己家辛辛苦苦下田种地一年,结果到头来全都要交到公中,交公中本也没啥,可谁让老太太根本不一视同仁呢。

古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们和老二一家几乎包揽了家中大小活计,结果所有劳累的成果自家没享受到一星半点,却让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叔子净拿去吃喝享乐了。

而老太太甚至连自己的孙子都不心疼,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留给了儿子,就连狗蛋一年到头也难得做上一两件新衣裳,以至于孩子的衣裳只能靠她一接再接,或是直接用大人的衣裳改了就是。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家汉子连放个屁都不敢放呢,“狗蛋乖,这回娘给你的衣裳上面绣朵花怎么样啊?”

一说这个狗蛋顿时忘了自己刚刚还说不要旧衣裳的话,抗议道:“不要绣花了,花花是女孩子和双儿才要的,我要一棵树,要高高的树。”

谢氏笑着道:“好,就给狗蛋绣树。”

*

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叶兴文从酣睡中热得醒来,他喝了碗清茶,但还是觉得内心燥热难安,整个人昏昏沉沉,无趣得很,便从小榻上起身,去了前院的铺面。

这会儿书铺里没人,伙计正坐在阴凉处躲着懒,胳膊肘抵在桌面,手支着下颌打起了盹儿,叶兴文恹恹的,走路的力道也轻,到了柜台伙计竟也没听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