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喃喃梦语并不完整,但是对于凯尔来说已经是足够清楚的了。
原本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流月还很年幼,在凯尔没有主动提起之前,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凯尔有关她父亲的情况。
又或者说,这孩子只是单纯的乖巧。
本想着将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过的胡闹一场,但是流月的表现却让凯尔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想法。
而且——我居然会想着对一个小孩胡闹,真是太、太、太蠢了,母猪也没有这样的啊!凯尔!
在夜晚的刺激下,人的脑子会异常的活跃,很多白天想不到或者不去想的事,在晚上通通都会自己从心底钻出来,然后从脑海里涌出。
什么“不知名的存在”“突然抢了身体的面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坐标”还有“流月已死的父亲”与“凉冰的异样”,这些全部都在夜晚的刺激下涌进了凯尔的脑海,并且掀起的大浪足以将名为理智的小船掀翻。
就这样,凯尔在不断的胡思乱想中,从夜时想到了凌晨,一直想到了她的脑袋发热,浑身发痒,甚至是想要爬起身来去冲一趟凉水澡。
但是夜晚来了就要睡的生物钟又在强迫着凯尔躺在床上,仿佛就像是有一个人将她死死的压在床上,不让她去任何地方。
可人最终还是会困的,只有满脑子都想着一件事的人才能真正的失眠。
悄然出现在凯尔床头的黑影,就是一位失眠者,它盯着凯尔的嘴唇,手也默默的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爱的话会想着和她接吻吧?”
“但是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那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心动到底是什么呢?
先前问了一下自己尚在忙碌的姐姐——爱一个人是什么表现?
但是从后者那里得到的说法却与自己身上的并不相同,什么爱她所爱、思她所思、想她所想,女孩是一点都没有办到,她甚至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凯尔已经抓住了叛乱女天使的头领。
“想跟她待一起但是又不特别想?老实说,妹妹,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那个,难道不是单纯的喜欢吗?就像是能够让人放松的花草树木一样,那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一起待着却又不需要什么更特殊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是这样的双方,与其说是恋人,更不如叫它闺蜜。”
“闺蜜?”
“对,每个人都要有那么一两个闺蜜,所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要记得,保持距离,保持一点安全的距离。好了,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这样说吧”
之前姐姐说的话还在脑海里重复着,那黑影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床头边好一会儿,直到乌云飘来,遮住了那正弯下腰的黑色人影。
洁白的日光照在大理石板光亮的灰色面上,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镰刀正高高的举过头顶,就要朝着空无一物的暗淡之处挥去。
——如果砍到脖子上,那一定是会死的吧?
凯尔看着被镰刀划过的暗淡地方这样想着。
——哦对了,那是谁来着?看着有点眼熟。
明明有着无比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起来
“你,是谁?”
滴——远处的灰色水池内落入了一颗不起眼的暗红色水滴。
“你是谁?”那扛着镰刀的女人反问道。
“我是凯尔,你是谁?”在这里,凯尔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她很疑惑,那个女人的身体看起来不像是可以扛起那把镰刀的样子,那种力量,不是女人可以驾驭的。
但是女人就是扛起了镰刀,甚至可能已经挥舞了成千上万次,她是熟悉的存在,也是陌生的人。
“我不是在杀人。”对于凯尔的问题,女人没有好好的回答,又或者说,她避开了那个问题—用一个看似有用的回答。
也是在女人回答的同时,暗淡的轮廓线渐渐的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暗红色的新的轮廓、凭空的出现并渗进了那暗淡的轮廓线里,最后又在轮廓线渐渐真实的时候从口子里钻了出来。
凯尔看着血红的周围,她就像是正在逐渐成熟的子房一样,躲在了这个地方。
而在一旁的花坛里,飞来的白色乌鸦用爪子划断了那低微的正在结果的百合花。
——百合花为什么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