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领!”傅弈亭想起来就生气,“金佛只给你萧家的人、敦煌要塞也差点儿落你手里,这些我都忍了,只是既心有所属,又为何在咸阳要了母亲?这事儿我恨他俩一辈子!”
“好了。”萧阁见他动气,忙上前揽着他肩头安抚,“此事回头再议,当下要赶快北上迎敌才是。”
“你送我吗?”傅弈亭这才缓和了脸色,抬眸与他对视,乌黑瞳目囊括深如沧海的情意与期待。
“自然。”萧阁牵唇一笑,与他并马向金银两色军甲中走去。
秦北已是素裹银装,大军连夜北上,出了皇城,居庸雄关赫然在目,雉堞峙立,崇崖奇险,长城似龙卧绵山,关沟满雪封冻,苍松群翠渐次落根于翁城之下,簇拥着玉台楼阁,僩咺金甲迤逦而出,浑然天成一副壮阔出征图。而再向东北行去,人烟渐稀,雪却小了许多,白莽辽原上飚风呼啸,傅弈亭远远望见两座赤色石峰,知道过了此地便进入北疆之地,萧阁明日该折返了。
晡日西照,大军在此处扎营,林益之发塘报过来,称他和陆延青已在阿龙山、青黑山、呼伦湖三地与罗刹军队交手,秦军折损伤亡两千,缴获敌方尸首四千,算是小胜,但罗刹军队又袭击了扎兰屯的粮仓,大军粮草亏空,只得暂退松原以南。
“再向南来就不怕了,我年前制备的火药兵器都屯在松花江下游,只是用这样的重器难免会殃及周遭百姓,北疆那么好的粮田,当真不舍得炸毁。”傅弈亭拧眉沉吟,“还是要让延青想办法撑住,若再退让,罗刹气焰会更加嚣张。”
苏云浦也随萧阁来到了关外,他心里惦念着陆延青,早开始研究北疆战局了,于是说道:“是这个道理,据我分析,我军与罗刹僵持不下,无非因为两点,第一,粮秣不足,路运效率极低,两江又都封冻,运粮舰根本开不过去,最迟到了明年春日天气回暖,此问题便迎刃而解。第二,我们对北东西三侧山地的地形状况并不熟悉,而民众仍对毛子心生畏惧,都被‘红毛绿眼睛的野兽,还能吃人’这样的传说唬了,亦不配合作战,需得好好发动一番,打消他们的顾虑,军民一心,方能共克外敌。”
傅弈亭盯着苏云浦看了一会儿,笑谓萧阁道:“你果然好眼光,这小苏大人果真思虑透彻深入!”
萧阁听着他们探讨,只笑道:“如归,这次你随秦军北上如何?”
“我……”苏云浦突然局促起来,他咬唇低头片刻,这才揖身下去,“遵主公钧令,如归定辅助大军,击败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