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没发觉裴逢星的心中刚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过山车,自顾自地补完了后半句话,“勉强来说,应该也不算太晚,还是赶上了教训秦袁那家伙。”
她忽然朝裴逢星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他的左脸:“得亏没有破相,否则可亏大了。”
裴逢星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渐起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见惯了人的卑劣,也认为自己同样是个卑劣之人。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迎接最坏结果的打算,将这一切的温暖假象都同“早有预谋”联系起来;却不想还是在听到阮枝的肯定时,心底发冷,遍体生寒,只觉得又回到了当初得知养父母本是打算将他卖掉的情景中。
然后,阮枝又用一句话,轻巧地将他拉回了人间。
裴逢星从侧首的角度去看她,脑袋不免歪了一点,便完全看不出心中曾有的晦暗,阴差阳错地反而像是在卖萌。
他问:“你为什么卧床?”
阮枝笑眯眯地胡扯:“练功不慎,灵力走岔了嘛。”
裴逢星的表情好似不大赞同她这般随意的态度,隐有忧色。
阮枝没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从储物袋中一样一样地拿出各类东西来,不止是有丹药、伤药,还有些符篆、低品阶的法器。末了,她甚至还拿了几块中品灵石,一齐堆到了裴逢星的面前:“诺,这些给你。”
裴逢星一动不动:“我不要。”
阮枝并不急着要求他一定收下,只是在这堆东西里挑挑拣拣地介绍着:“原也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东西,可都是我从我能有的东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天资不算太好,想来追赶进度也有困难,吃些辅助的丹药没有坏处,还能助你更快入门领悟。”
“虽然现在没有人会欺负你,但我见你手背上有两道伤痕,伤口不像是对战时留下的,大约是你自己练剑时不慎伤到的;许是你现在还不同人切磋对战,那这些有抵挡作用的符篆和低品法器,勉强可作你的对手,至少让你知道你每一招的进益。”
“伤药是常备着的,剑修本就容易受伤。剩下的这点灵石,是留着你以备不时之需,外门毕竟和内门不同,或有急需,总好过届时你再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