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帝终于从銮驾中走出来,望着满地的臣民尸体,以及囚车中不断捶打着围栏的摄政王,竟是抑制不住的低笑起来,笑声瘆人可怖。
倏尔,他的目光笔直地朝着阮枝看来:“你说,朕错了吗?”
“——”
阮枝心神大震,说不清的情绪流窜在四肢百骸,令她全身都微微发麻。不单是恐惧,而是在短短时间内道心受到攻击,以至于犹如置身另一个空间,无法轻易言语。
血色转深,天地间一片暗色,直至毫无光亮。
阮枝屏息安静地站着,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许是这动静惊扰了旁人,她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摒弃外物,静心。”
她下意识地照做,等回了神,才意识到那是萧约在说话。
头前出现一小团光点,逐渐靠近而扩大了些,一位穿着粗布白裳、杵着拐杖的长须老人走到他们四人面前,问:“君有何感?”
景瑄最先回答:“民心愚昧。”
老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到孔馨月身上。
孔馨月求助而困惑地看了景瑄一眼。
景瑄道:“须得认真作答,不得说谎隐瞒,否则便出不去这关,要一直重复方才的景象。”
老人像是听不到景瑄说的话似的,只管盯着孔馨月,那双泛着些混浊的眼睛隐约让人生畏。
孔馨月赶紧道:“那皇帝,实在是没有仁心。”
老人转向萧约。
萧约淡淡道:“过犹不及。”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但老人仍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阮枝。
阮枝思索了一阵,想着不能乱说,便挑了心中最为强烈的那个念头,道:“后来呢,昌帝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