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柳公子是弟子中左手臂有伤的那位,前几天受的伤,快好全了。

听见季文萱这般说,柳师弟面色涨红,不好意思地推辞:“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劳季姑娘挂心了。”

裴逢星略一思索,道:“柳师弟是伤者,季姑娘是上客,你们二人去上房。”

说完,他转向众人:“大家可有异议?”

大约是过往言辞不畅留下的后遗症,他说话总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咬字很慢条斯理,但是并不拖沓刻意,只是很舒缓;他的声音又好听,为人更是沉稳而寡言,便愈发令人觉得他内敛深静,很容易就能听进去他说的话,并为之安定。

众人觉得他的安排很有道理,自然没有异议。

唯一被他“刷下名单”的阮枝也无不平之色,相反她还一副欣然接受的表情。

裴逢星的视线从她面上匆匆掠过,不动声色。

季文萱的小心思就这么被冠冕堂皇地扼杀,内心难免惋惜,可她看着裴逢星那正直磊落的神情,又想:算了,是她没有算准裴逢星的心思。况且他这次全然是为她着想,不论是出于道义礼节,还是别的什么,他总归是让阮枝排在她之后了。

这么一想,季文萱又有些得意,自是毫无异议地去了上房。

另一头。

裴逢星正跟在阮枝身后:“师姐,你可是生气了?”

“生气?”

阮枝停下步子,奇怪地望他,“我为何要生气,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