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在旁凉凉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你又不叫陈云景。”
陈云景差点没被他当场气死。
“夏总管!”
门开了,夏总管踏了一步进来,朝他躬身行礼:“属下在。”
陈云景断断续续咳了几声,捂住绞痛的心脏,虚弱地指着坐在床前脚踏板上的少年,“把他,拎出去。”
夏总管视线游移到少年无辜的脸上,应是。又问,“属下这就把人赶出府去。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赶出府?不行,这家伙没排除嫌疑,得放眼皮底下。陈云景拧眉,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目前的状况,想起自己本来出门就是要去慈幼堂选小厮的,“此人,做本王贴身小厮,你教他规矩。”
“是。”
把人都赶了出去,得到一个安全静谧的独处环境,陈云景抬手揉了揉一直紧绷的太阳穴和额头。
他还不知道偷袭的人到底是谁,是那棵古怪的老树吗?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王座。雪上加霜的是,他这副残躯受不得累,还是打小带来的旧疾。再遇到险境,恐怕连跑都跑不远。
沉思中的陈云景无意识地把玩着拇指大小的玉瓶,脸色越发凝重。等他回神时,才发觉手中的凉玉已经被他捂暖。
指腹不由细细擦过其上的血痕,有些心疼。
多好的玉,都说美玉无瑕,可这个布满了裂纹。
身体还没养好,他脑袋昏昏沉沉地,往上拉了拉被子。呼吸渐重,四肢灌铁般沉重,竟就这般握着颈间的玉瓶,歪睡在软被上。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轻轻靠近。
睡了一觉,陈云景浑身脱胎换骨般的轻松。他伸了个懒腰,睁眼一看,看见了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