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若响起郁青的声音:
——陈云景,你在气什么?哪怕有一天你真的恢复记忆,那难道这些年你是白活的吗?你还是你啊。
经历过的事不会凭空消失,说过的话不会无故消灭,喜欢上一个人的心也不会恢复平波无澜。可正是这样,花晚山才觉得矛盾无比,甚至禁不住笑出声。
可笑,当真可笑,一个人失去了记忆,竟会做出往常自己不会做的事,也会把自己逼到两难的角落。若他记忆一直未丢,郁青也没有把自己魂魄四散去找他。
他们不曾在异世相遇,在此处再会。忘记所有的郁青不会对他动心,没了记忆的他也不会被郁青吸引,本就该永远毫无交集。
花晚山泄火般一掌拍下,那身后王座顿时化为灰烬,随风而去,叫他一人纠结烦闷。
可是没有如果。
身侧的拳头越捏越紧,最后反倒颓然松开。
罢了。花晚山终于放弃和自己较劲,散开了额间的紧皱的眉头。他想,他何时因为这么点事变得婆婆妈妈了,到时再说便是。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从花千鲤那接来的一花一鱼还在沉睡。花晚山先稳下花千锦的状态,再给金莲疗伤,度入足以它从昏迷中醒来的法力。
法力灌输到达某个峰值,那金莲花瓣层层叠叠打开,仿若一个好不容易睡醒的人伸了伸懒腰。金莲伸懒腰伸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花晚山正以为力量不够,出了岔子时,那金莲一举全开了,震惊地在空气里飞上飞下。
一下子从花晚山左边晃到右边,一下子从上往下滑翔,又跳了两下,发出嚎叫:“妈呀,我会飞了!”
“等等,我的手呢?诶!怎么不能化形了!我的手呢!”它蹦来蹦去,弹来弹去,吱吱喳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发现身旁这个满脸冰冷的男人,那可怕的视线,似乎分分钟抬手就要把它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