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群人甘愿被萧倚鹤差遣,以恭贺之名上山来,显然是司马昭之心。
南荣麒属实不想被他们当枪使,不情不愿地被赶在前头走,才被推得踉跄迈过几级台阶,眼角便瞥见阴影深处一点眩白。
只见长阶向上,大殿层层深处,三清尊像之下原本摆放蒲团之处,正正中中地陈了一把雕龙笼鹤的阔椅。
此时一抹昳丽俊美的身影正斜倚其中,他墨发由玉冠束起,雪白衣袍缀着两肩华丽的云纹绥带,长而柔-软地垂落到脚边,正单手托腮靠在扶手边,膝头置着一支箫,身侧靠着一柄剑,闭目养神。
不过一夜之间,他已着起了师尊的衣袍,扮做了山主的模样。
听见了石阶上纷乱的脚步声,萧倚鹤才缓缓睁开了眼,掀开底下一对光华熠熠的瞳星。
萧倚鹤见到殿外的挚友,率先看见的是他被绷带悬在颈间的左臂,以及脸颊至耳边的一道长长伤痕,似美玉当中划开的一道裂纹,不由愣了一下。
南荣麒与他熟识多年,对他了解至深,几乎毫不费力便看出他眼底的疲惫,一看就知道是身负重伤,只是在此处强撑罢了。
他忍不住投以担忧的目光,暗暗询问。
但萧倚鹤只朝他安抚地抿了下笑唇,便又将视线挪到他身后的其他人身上,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本山主登位大喜,诸位竟都是空着手来蹭饭的吗?”
殿下微微寂静了一会,人群中不知是哪门的年轻道人,突然高声道:“你剑神山为强开天门铸此大祸,至山下尸殍遍野,流赤千里。你不思如何拯救泱泱黎民,却在此处大办庆贺之事——何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