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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也有一批美国人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沙旺的发布会,尽管此时已经是美东时间深夜,但这群精力充沛的交易员们仍然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情。当沙旺说到投机的资本损失达到5亿美元的时候,这些交易员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巨大的嘘声。
“胡说八道,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中央银行的官员的!”立刻就出现了对沙旺专业性质疑的声音。
“他对金融的认知程度恐怕还停留在80年代,不,可能是70年代……”另一个声音立即附和道,顿时引起交易员们的哄堂大笑。
“吉米,我认为你的水平都可以去担任这个职务了!”一名高级交易员回过头来,发现一名正埋头苦干的初级交易员仍盯着电脑屏幕,不由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无揶揄地调侃道。
他叫哈维·卡佩克,是负责新兴市场的高级交易员,东亚地区就是他负责的辖区之一。而最近,他的部门刚招聘进来一个菜鸟研究员,叫吉米·哈德森,平时负责买卖咖啡、递送文件和整理数据等既繁琐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
“什么?”吉米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见他这么不识趣,说话的人不由地撇了撇嘴,正打算转身离开,就听到那名叫吉米的交易员低声地说:“咦,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哈维停下刚迈出的脚步,侧着头看了吉米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就低下头凑到电脑屏幕前,看了看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看!”吉米飞快地敲动电脑键盘,输入一道指令,从繁多的数据条中筛选出部分的条目,指着对哈维说道,“这是从一月份到六月份新加坡市场增持泰铢合约的统计数据,都是从公开数据源里获得的。从一月份开始,香港的汇丰、渣打以及美国的大通、还有日本的野村证券等席位,都大量增持了看空泰铢的远期合约手数,总共大约是1897手。”
“然后呢?”听到这个数字后的哈维心中就是一动,想到这是难得的大手笔,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持有到现在,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
“不,他们并没有减持这些头寸。”吉米仿佛察觉到哈维心中的想法,缓缓地摇头否定道,“奇怪的就在这里,这些头寸并没有被减持。相反,在最近还增持了不少,已经快逼近总共2000手的合约总数了。”
“汇丰、渣打、野村?”哈维念叨了几遍这三个名称,自言自语地反问道:“这些投行的重点都是在亚洲,既有香港的也有东京的,看不出有什么联系。不对,难道说来自香港、日本的资金早就盯上了泰铢?”
“很有可能!”吉米点了点头,“而市场上丝毫没有一点关于亚洲资本做空泰铢的消息,要不是这些资本根本不是来自亚洲,就是他们防范得极为严密,根本就是一丝风声都没有透露。”
虽然没有看电视,但吉米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亚洲资本如此可怕,对舆论的影响力竟然大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这让他这颗从小生活在舆论自由环境下的幼小的心灵就有些颤抖。
“不,不,不……”哈维突然吐出一连串的否定词,好像是对吉米的看法很不认同。吉米就是一愣,不解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哈维,一时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否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