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这种威望,不仅因为钟石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最大投资人,更是因为钟石的投资业绩惊人,甚至包括曾经冲垮过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虽然这件事从未从钟石的口中得到过证实。
“我有说过吗?”安德鲁一翻白眼,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明明说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做空泰铢的行为。拜托你回去好好看看!”
自从安德鲁成功“预言”了泰国的形势后,这些研究员们平时就经常拿安德鲁在电视上说过的话挤对他,他们也知道这种针对公众的言论半真半假,基本上不能作为操盘的参考。
虽然这些研究员并没有当成一回事,但安德鲁却非常较真,只因为他非常享受现在这种时刻在名人光环下的生活。就在前不久,金融时报还特意约他做了一期专访,甚至在交谈当中还透露着让他开专栏的意思,这让安德鲁非常得意。
当年安德鲁不远千里从英国来到香港,在异国他乡艰辛打拼,如果没有遇到钟石,恐怕他的人生轨迹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现在的他俨然已经成为香港金融圈里最红最火的分析师之一,甚至在金融时报的报道出来后,他在英国本土的圈子内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就在两天前,已经有猎头给安德鲁打来电话,约他出来谈一谈。心中大喜的安德鲁不着声色地应付了一番,回复了对方一个大概的数字,尽管他并没有跳槽的打算,但那位年纪不大的猎头显然是被安德鲁所要的筹码给吓到了,连咖啡也没有喝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几年跟随在钟石身边,安德鲁早就身家过亿了,而且这个数字还是以美元来计算的,他自然看不上那些想要挖他的基金给出的价码。而之所以答应和猎头见面,自然是为了满足他恶趣味的心理。
见研究员们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的神色,但半天之后依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询问,钟石就有些无语了,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就真的这么可怕吗?难道就没一个人敢来问真正的原因?”
听到钟石自嘲的话语,研究员们就是一通哄堂大笑。在这有些不由衷的笑声当中,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们不是怕你,而是敬畏你。”顿时笑声立刻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研究员都将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
“是你啊,怎么还没有给解雇啊?”钟石看到说话的人,就是一乐,忍不住调侃道。
说话的人正是前段时间在泰铢期货合约上唯一赚钱的那位研究员马家瑞,正是他推测出泰国方面应该还有同盟军,趁机做多泰铢赚了一大笔。自从上一次和钟石等人公开辩论后,他就信心大增,说话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我可是王牌分析师哎,要解雇可就是安德鲁的眼光问题了。”马家瑞就是一乐,迅速地反唇相讥,言语间丝毫不落下风。
安德鲁虽然说是整个天域基金的投资总监,但他这个总监只负责人事方面的事务,具体来说是个人事总监兼负责对外的公关。因为天域基金根本就没有心思对外开放,因此所谓的对外公关也基本等同于无事可做,所以安德鲁具体的职务就是炒人。
“既然你自诩为王牌分析师,那就向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卖出泰铢吧。”钟石打了个哈哈,将解释的任务抛给了马家瑞,也正好试探一下他到底是真有才学还是误打误撞。
“我上次说过泰铢能够抵抗住这一次的货币危机,但我们依然要选择做空泰铢,其实并不矛盾。之所以说抵抗住上一次的货币危机,是因为泰国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自由市场,政府对市场的影响力远比外界想象的要强大,从禁止本土银行拆借给外国投资者资金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但是首先,东南亚各国对泰国的支援不会是无限制的,因为泰国国内经济情况比较糟糕,特别是金融业的情况最为恶劣。其次,国际资本对泰铢的攻击绝对不会是一次性的,即便这一次不成功,他们也有可能在谋划下一次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