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施瓦茨的眉头已经高高蹙起了,他觉得琼斯的话言过于实。虽然他是经纪销售出身,但也见多了股市上演的波云诡谲,所以他认为这一次做空贝尔斯登股票的行动最多是到了某一低点后空头获利离场,不会动摇到贝尔斯登的根基。
只要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今天低迷的股价会立刻扶摇直上,只要报表能够扭亏为盈的话。
“具体严重到哪一步现在还不好说!”琼斯·麦肯米尔见施瓦茨并不以为意,也不敢再将后果夸得太大,毕竟他的意见如果被施瓦茨采纳的话,今后可能会成为贝尔斯登政策走向的重要参考,而一旦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话,那么他很可能一下子就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毕竟这些东西都牵扯到成千上万的资金,“目前做空我们股票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些对冲基金,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财力来搅动市场。我们需要密切地注意他们的资金流向,如果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调集资金护盘。”
因为贝尔斯登是华尔街的顶级券商,所以很多对冲基金都利用它的渠道。虽然券商不能够查询对方的投资标的和仓位,但只要监控资金的流动走向和杠杆使用情况,高手还是能够猜测出一部分的投资情况。
“不会是他们!”施瓦茨这次的否定很坚决。
琼斯不知道的是,在星展银行和贝尔斯登断绝了交易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几家银行和贝尔斯登断绝了交易关系。在金融时报报道出来之前,这些消息已经在小范围内开始流传,所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有些客户开始要求撤回托管在贝尔斯登里面的资金,其中不少是亚洲客户,这是在所难免的。贝尔斯登方面也正有条不紊地将这部分资金退还给投资者们,数额在110亿美元左右。而在这股退款潮当中,没有一家对冲基金。
这就是施瓦茨为什么坚决否定做空贝尔斯登的机构不是对冲基金的原因,至少从目前看来,并不是他们。
第73章 巨人倒下(二)
三天之后,艾伦·施瓦茨意识到情况正在每况愈下,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在这种情况下,他强烈要求公司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解决目前贝尔斯登困境的办法。
目前在华尔街流传着两则劲爆新闻,一则是贝尔斯登陷入到流动性紧缺状态的流言,另外一则是钟石被sec控告进行内幕交易。
一般来说,被sec控告内幕交易的新闻是绝对不能和贝尔斯登这样的巨头麻烦缠身相提并论的。但这一次因为主角的身份大有来头,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贝尔斯登的新闻更为轰动。很快这几天的报纸上大幅刊登的都是钟石的新闻:出生在华夏大陆,以金融市场起家,曾经涉足到英镑、伦敦铜等市场重大转折当中,甚至有传闻墨西哥比索贬值背后也有他的黑手,而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
随后这位金融天才举家搬居香港,并且在美国求学。在芝加哥大学期间写出了奠定今天信用违约掉期市场的论文,并且在亚洲金融危机当中大放异彩,成功狙击了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炒家对香港的进攻。
沉寂了接近十年的这位卓越投资者在前年高调复出,并且公布一部分身家财产,据称他的身家已经进入世界前五。最为让人惊讶的是,在他高调亮相之余,美国资本市场上发生了震惊世人的“不凋花基金倒闭事件”。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证实这两者有何联系,但时间上惊人的巧合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尽管这位亿万富翁被sec以内幕交易指控,保释金也达到了惊人的1000万美元,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透露钟石先生到底牵扯到哪桩交易,涉及的金额是多少。但有消息指出,这些交易牵扯的金额达到数十亿美元之多,不管最后钟石先生被控有罪还是和解,这都将是华尔街历史上针对个人或者机构数额最大的一笔指控。
贝尔斯登最顶层专供董事会召开会议的办公室内,一群大腹便便的董事们正翻阅着最近的报纸,对最近总是占据报纸头条的钟石展开热烈的讨论。
“上帝啊,这家伙真的那么富有吗?”一名穿着浅蓝色西装的董事放下报纸,下意识地往头上摸去,只是手掌刚接触到额头,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当下不得不尴尬地改为轻拍一下额头,并且故作夸张地感慨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奋斗了一辈子,居然没有别人一次内幕交易赚的多,或者说罚的多更为准确些。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家伙肯定是做了非法的交易,否则他不可能赚取那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