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页

钟石歪着脑袋看了高东方一会,确定对方不继续再说下去之后,这才淡淡地说道:“抱歉,高先生,我还是不好说什么。你也清楚,如果标的不同,分析的方法也大相径庭。就好像不能用分析股票的方法来分析债券,不能用操作期货的办法来操作期权,这些简单的道理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

事实上钟石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华投基金是主权基金,不可能像散户或者对冲基金那样去操作,唯一能够和他们投资方式相近的只有共同基金,但主权基金比公共基金更有耐心,持有的周期更长。所以他们能够投资的标的并不是很多,无非是股票、债券等几个能够长期持有的品种。

眼见着钟石“不见兔子不撒鹰”,高东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说具体情况是不行了,当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钟先生,其实我们这一次盯上的是美国的两房‘房利美’和‘房地美’,这两家做房屋抵押贷款的巨头公司不论是股价还是盈利都因次债危机而下跌,在认真考察了这两家公司的财务状况之后,我们认为它们有长期投资的价值。不过现在麻烦的是,我们不能确定按照现在的经济形势,这两家公司的证券价格是否到达了底部。”

“所以问宏观的目的是,让我预测一下这两家公司的股价或者其他证券价格?”钟石对这个回答很是无语,敢情对方将自己当做了可以预测未来的“神棍”,当下义正词严地回绝道,“抱歉,高先生,我实在是对你的问题无法回答。如果我能够预测的话,天域基金的资金恐怕就要进场了。”

“可是钟先生,你在贝尔斯登的事件上就成功地预判到了今天的局面,而且时间跨度长达一年之久!”一名嘴角边留着小胡子的分析师飞快地站起身来,焦急地说道,“我们并不是要求你预测什么,而是依照您目前对这场危机的判断,您和您的同事们认为还会持续多久?难道这一点点的意见都不愿意透露吗?”

“这是苏展,行业分析师。”一旁的高东方连忙介绍道,随后把脸一沉,佯呵道,“苏展,你大呼小叫什么,有你这么不礼貌的吗?钟先生是我们的贵宾,平时请都请不来。还有,你不知道在98年钟先生协助香港政府守卫香港资本市场的行为吗?钟先生可是知名的爱国人士,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有所保留呢?”

他的这番话看是在训斥苏展,但实际上却是把问题抛给了钟石,而且还拿出爱国的大义来压钟石。

钟石自然是对他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高先生,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事实上我们内部的确对美国目前的次级债券危机有过研究,根据我们的研究,这场危机远远没有达到高峰,目前虽然各个国家的政府和央行都积极地对市场施以援手,但这个市场的规模和相应的衍生市场规模实在是太过庞大,而且因为羊群效应的关系,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认为各国的救援仍然是杯水车薪。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意见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最好还是持币观望。”

话虽然说得很模糊,但钟石是真诚坦白地说出了天域基金内部的结论,没有丝毫的保留。

高东方目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其他的分析师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整间会议室陷入到极其尴尬的气氛当中。

“你们是打算购买两房的债券吗?”眼见着气氛有点沉闷,钟石主动开口问道。

“嗯,什么?”高东方回过头来,迷惑地朝着钟石看了一眼,随后才想起什么,连连说道,“对!对!是债券!”

第86章 索罗斯的野心(一)

“该死的,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做空贝尔斯登吗?看看吧,你都干了些什么,主啊,这家公司现在彻底完了。是的,一切都搞砸了!”

不顾秘书的劝阻,约瑟夫·刘易斯怒气冲冲地闯进索罗斯的办公室,几乎是指着索罗斯的鼻尖吼道:“乔治,一切都搞砸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现在贝尔斯登每股值多少?两美元,是的,就是两美元!”

约瑟夫·刘易斯是在交易达成之后才得到消息的,本来作为第一大个人股东的他断然否定这个交易方案,但是在其他股东都表示赞同的情况下,他的反对根本就无济于事。更为重要的是,他一直到董事会召开,才知道贝尔斯登是真正陷入到了流动性极度紧张的境地当中,而如果这桩交易不能及时达成,今天贝尔斯登就不得不宣布破产,而他连最终两美元的那点成本怕是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