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讲了,我还要说,这几天可给我憋坏了,你让我好好骂一下。”
“你是不知道,我真是开眼了,有个人想和我同写一副对联,我写上联,他写下联,我上联写了一个【竹露松风蕉叶雨】,一下子傻了,问我下联写什么。”
“全是写字匠,一点书都不读,我不要求你写个什么经典好联,你最起码写个什么【书声画意绛墨香】或者【茶烟琴韵读书声】,写字的时候抄这个文集,哪个诗集,结果都写在纸上了,每一句进脑子。”
“还有一搞创作就是什么‘天道酬勤’‘宁静致远’‘厚德载物’‘上善若水’,要么就是拿个手机在那里看,没一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
褚清都快笑死了,看来父亲真是去学习一趟,学了一肚子气回来,不知道憋了多长时间,这会儿全给他讲了。
其实这倒是正常情况,以前的书法家,除了读书人,基本上不是专门刻碑的,就是造纸造墨的,现在呢,都是学文理科的,古代文化涉猎的也少,而且搞艺术的都是学渣,耳濡目染加上恶补现学。
而且古代书法家也不叫书法家,这是近现代才有的,人家叫精于书艺,都是准备当官的,你叫人家书法家人家跟你急。
褚清自己的后来大学有个课叫古代文学课,上了好几年,这才在文言文和诗词上有点知识,能够自己写一点,都谈不上精通,中学的时候基本上就入了入个门,学了一点点而已,其他的全靠背。
所以现在书法家没文化这件事已经是个常识了,基本上时间都用到练字上了,都是奔着展览去的,谁还耐得住性子学文化呢,毕竟那需要的时间就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时候都用不上,所以能学进去的也很少。
虽然现在展览也在要求作者要有知识,建议自作诗文,但是大部分都是人到中年的书家才能够写一点,其他的都是抄古文,甚至褚清还看到有人抄自己的放在网上的诗,也都在落款上注明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右录褚清诗词几首、什么褚清诗几首、什么褚清《太白集》选抄等等。
“爸,别生气了,习惯了就好。”
褚清稍微安抚了一下父亲,结果父亲一下子炸毛了。
“什么叫习惯了,我永远也习惯不了,我这就回家写文章好好讲一下。”
本来褚清以为父亲吐槽几句就算了,结果这是要动真格啊,写文章骂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些人估计也就是不痛不痒的,而且这些现象都是极其普遍的,要想改估计是很难的。
大家都知道这些问题,但也都习惯了这些问题,谁也不能站在任何角度上去批评人家作品不能这样搞,因为艺术就是需要不相同,褚爸一开始的屁股就是歪的。
他是个保守实践派,人家还有激进理论派呢,保守理论派,激进实践派等等,所以褚清没有任何帮助父亲的想法,有句话怎么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这句用在艺术领域是绝对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