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就是衰落的开始。

“你们说，要是当年他是我的话龙族还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这……”黑色雕像化作的黑洞一阵扭曲，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听见龙椅上的这位说出这种话。

“大人他与我们的经历不同，如果当时是您与大人调换位置。他会以杀止杀，将一切的根源扼杀在摇篮中。”白色雕像沉声说道。

“以杀止杀，那个名叫沈沧海的人教会了他不少东西。但真正的路还要他自己走出，我们的有时候坚持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九彩人影平静的说。

“这个问题您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管是大人还是您。没有什么区别，万幸的是大人他活下来了。”白色雕像语气一松说道。

刚刚上面这位说了，不破不立。那沈孤鸿就没有生命危险。

沈孤鸿是人类，在遇到沈沧海之前邪龙先天蕴含的黑暗力量一直在蚕食着他幼小的躯体。

一级魂力都没给他剩下，直到邪龙开始反哺他的身体才渐渐好转。

不然也不会长这么大个，战斗力这么强。

风险与机遇并存，不破不立。原来是这样。白色雕像明白了九彩人影的良苦用心。

“你们俩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九彩人影看着黑洞中的景色，沈孤鸿所化的千丈黑龙正张着大嘴。在混沌虚空中痛苦的咆哮翻腾。

“属下不敢。”

黑白雕像齐声说道，

九彩人影的手掌紧握着龙椅，说道：“吞噬了那么庞大的混沌之力，竟然还能保留一丝神智。”

他的心情同样也紧绷着，沈孤鸿的力量残缺。吞噬那么多混沌之力，是福是祸。他也不敢笃定。

九彩人影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黑洞中的情形。如果沈孤鸿消化不掉体内的混沌之力，他会第一时间出手。

他的一切考验都是在不能威胁到沈孤鸿的生命基础上设下的，只不过沈孤鸿与黑白雕像不知道罢了。

说到底，沈孤鸿体内的力量残缺的原因还是因为他。

混沌虚空中，沈孤鸿感受到自己的千丈龙躯中好像有无数股能量在乱窜。巨大的冲击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撞碎。

沈孤鸿的神智已经开始逐渐混乱，明明刚才没有这种情况。他一路上都没有出问题，偏偏快到这能量根源出事了。

刚开始他小心谨慎的吞噬小股能量，后来发现没有问题才敢继续吞噬。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

小舞努力的保持着平衡，焦急道：“主人，你体内的力量开始暴乱了！”沈孤鸿体内的混沌能量暴走，让他的心神世界也开始跟着地动山摇。

“那些能量，那些力量没有伤到你吧。”沈孤鸿颤声说道，被混沌力量反噬的痛楚。比他一路上吞掉的能量痛楚加起来还要剧烈。

小舞跺着小脚说道：“我没事，怎么会这样。咱们明明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这种给人希望又绝望的感觉，是最折磨人的。

沈孤鸿龙瞳中的红芒忽明忽暗，千丈龙躯上的一片片龙鳞炸起。看向不远处被能量隔绝的大山，一咬舌尖强忍着痛楚让即将混乱的意识清醒些。

忽然，沈孤鸿的感到心中一暖。左心房的位置开始闪耀着粉色光芒。心神世界中，小舞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胸前紧握着。那粉色光芒正是她散发出的。

这股力量与虚空中的混沌之力一比微不足道，但却让沈孤鸿的意识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脑海中传来阵阵弄潮声，那是沧浪剑的剑吟声。

这两股力量竟然能够抗衡他体内正在暴乱的混沌之力。

黑龙身上炸起的龙鳞覆盖在了千丈龙躯上，长啸一声朝着漂浮在虚空中的大山飞去。

沈孤鸿看到，那里没有混沌之力肆虐。即便是自己意识混乱，在那座山上也是安全的。

黑龙触碰到大山周围的能量后，竟然没有受到阻拦。一头扎进了山脚下，只有熊熊烈火然无数年的山脚下荡起了飞沙走石。

尘烟散去，变回人形的沈孤鸿双目紧闭躺在地上。这里的温度极高，沈孤鸿的眼皮动了动。一道粉色光芒从他体内飞出，变成小舞的模样。

小舞跪坐在沈孤鸿身旁，红着眼睛抽泣道：“主人你没事吧，咱们约好了还要走出去呢。你可不要，”

“死不了，”沈孤鸿吃力的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的说道。

死不了，就是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呜，那就好。我还以为……”小舞灵动的美目中翻着泪花，刚想说什么。

一道厚重绵长的牛叫声从熊熊烈火中传来。

“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