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夫妇有些莫名其妙,战战兢兢来到审讯室一看,更是吓得不得了。何彩妻子看不见还好点,何彩当时就吓得呆住了,半晌不敢迈步。
没见过这样的。
刚才在青山公园,燕飞扬放翻卷毛等三人,远没有眼前这情形看来那么惨烈。在青山公园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燕飞扬下手很有分寸,尽管卷毛等人吃足了苦头,伤得却是不重,也没有满地吐血。
眼下这审讯室内,乱七八糟躺了一地的人,还一个个是牛高马大的肌肉男,纵算蜷缩成一团,那也是好大一堆肉!
看得瘆人。
燕飞扬微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扬声说道:“何伯伯,这边。过来坐吧。”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如今却跪在燕飞扬面前,满头大汗,面色煞白如纸的高端,何彩眼神一亮,随即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瞎眼妻子,就走进了门。
反正到了这地步,两口子活着也只是为了争口气,想要为儿子平反昭雪而已,其他的,真是生无可恋。不小心将人家两个学生娃卷了进来,实在对不起人。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死,至少死前能看到高端这狼狈的样子,也闭眼。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见识也不广,却也知道,高端一家子,就是他儿子何光辉案最大的幕后推手。高家在云河市,势力不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只要一到省城来申诉,高端总是会“如影随形”,死死盯住他们,派联防队员和综治办的人,千方百计也要把他们逮回去。
两口子不知挨过多少拳脚,受过多少窝囊气。
慢慢走到燕飞扬身边,何彩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端,忽然“呸”地一声,一口痰就吐在高端脸上。
高端甚至连抬起手擦一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仰起头,有气无力地瞥了何彩一眼,面对这个平日里完全不放在他眼里的“死乡巴佬”,实在是威风不起来了。
“你们高家,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何彩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振作了起来,盯住高端,大声问道。
高端再次抬起头,嘴巴张了几下,深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力气,说道:“我没有害你儿子,你儿子判刑的时候,我还在外地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