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仰着头问他:“小孩儿,坐那么高作甚?”

青年垂下来的视线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他也没有说话。

齐桁反而来了兴趣,挑着眉去瞧青年:“你是个哑巴么?”

青年依旧未语,但却有狂风四起。

风猎过齐桁的衣摆,将他那一身玄衣吹动,在空中留下如墨水滑过的痕迹。

大风吹的旁侧三人粗的大树都折了腰,齐桁却未动分毫,他只轻笑着看树上的青年。

这是他瞧见的第一只周遭没有怨煞之气围绕,内里却全是怨煞、完全由怨煞构造而成的孤魂野鬼。

有意思,当真有趣。

所以齐桁道:“你这点小风,伤不到我。但我却可以伤到你。”

他弯眼,肆意而又狂妄:“不若我们作赌,若我赢了,你便下来,同我做个朋友。若我输了……”

他半真半假的眨了眨眼:“我这条命便归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他周遭的狂风更加肆意,风甚至卷起了叶子枯枝,直直的冲着他而来,齐桁却并不畏惧,反而更为兴奋。

他知晓这是上头那只哑巴应约了。

齐桁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细长到有些消瘦的手指在空中一划,这乱作的风便骤然停下。

不过顷刻间,齐桁挑唇一笑,握住了自己的桃木剑踮脚欺身而上,直直的冲着那鬼面青年而去。

他速度过快,像是一只燕子,不过眨眼间便到了鬼面青年眼前,剑尖也直指鬼面青年的眼睛。

而鬼面青年也终于动了,他抬了抬手,他坐着的这棵巨树的树枝便在他触碰到鬼面青年的那一瞬迅速化作了柔软却又结实的、类似柳枝的存在,直接将齐桁捆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