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战斗齐桁拼尽了全力,而不过一刻钟,鬼面青年便倒在了血湖里,面具都被血染红,浸没在面具里,又从面具的两个眼睛里流出来,像是鬼面青年在哭。

可他怎么会哭呢。

齐桁心说,一只厉鬼而已,眼睛都不眨的杀了二十三个人,他怎么会哭呢?

“……你不要哭。”鬼面青年已经没有力气在爬起来跟齐桁打架了,就连声音都很虚弱:“他们该死。”

他喃喃道:“他们把我剁碎了,他们吃了我的肉,人…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么?”

齐桁的桃木剑压在鬼面青年的心口上:“那左青呢?”

“他帮他们……”

“小孩儿,他是无辜的。”

鬼面青年动了动唇:“对不起。”

他左手的拳头始终紧握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抬了抬手,然而齐桁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剑刺了下去。

桃木剑毁坏了鬼面青年的“第二颗心脏”,那是属于鬼的“心脏”,鬼面青年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抬起。

但他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不知是在问这个世界,还是在问齐桁:“我不想死了…为何一定是我?若我只是一只蝴蝶……”

他并未把话说完。

而他攥着的拳头也终于一点点松开。

齐桁从血湖里起身,淡漠的瞥了一眼。

从鬼面青年手里掉下来的,是那一只不成样子的蝴蝶。

而如今蝴蝶的翅膀被他握的折了起来,如同断翼一般——

齐桁鬼使神差的挑开了那张面具。

齐桁没有看见鬼面青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