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温丞相可是在作画?”我悠悠地问。

“……”他似是微微抬了抬身子,但脸仍旧朝向地面,“难登大雅之堂,让皇上见笑了。”

此言一出,我还真就笑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望着书桌上那被我认定为“附庸风雅”的墨迹,扬起的双唇倏尔平复,“温丞相可知,在你悠然作画之时,这皇城之内,有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生生没了性命?”

“……”保持着磕头行礼的姿势,温故离没有回话,想来是被我问得有些朴名。

“抬起头来。”我一字一顿地说着,一双眼直直地注目于他。

他微皱着眉跪直了身子,与我四目相接,好像适才发生在街上的悲剧与他全无关系——那份从容,那份无辜,一下子就点燃了我心头的怒火。

毫无预兆地弯下腰去,我凑近了他的脸,瞪大了眼逼视而去:“城外有群灾民一事,你可知晓?”

“回皇上的话,臣知道。”面对我的横眉怒目,他居然反倒散去了眸中的少许疑惑,继而镇定自若地作答,“不知皇上是否记得,皇上问及臣姓名的那日,臣还同皇上提过此事。”

“你说什么?”意外的言论为我带来了短暂的愣怔,亦令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不由开始搜肠刮肚。

你我君臣一场,这么些天了,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臣,温故离。

温狐狸?

回皇上,是“故友”之“故”,“离别”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