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并不居功的他行礼告退后，我转动脖颈，慢慢面向了屋里的那面铜镜。

镜中的女子，面带愁容，憔悴不已——血红的眼白倒是不知何时已变回了正常的状态。

也是，如若不然，想我顶着这双通红的眼睛那样四下奔忙，早就惊煞了路人无数吧。

我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眼，脑中回放着两日来的生离死别，忽觉前路迷茫。

将来，会变作如何呢？

在屋内稍作调整后，我径自来到了辰灵的卧房。

本在房内凝眉沉思的黎烨见我推门而入，忙不迭起身迎上前来，问我宫中情况如何。

“大人没保住……”我摇摇头，忆及甫芹寻去时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酸涩。

心里的悲戚随即化作眼眶里的泪水，我低眉含泪，忽而察觉到黎烨的一只手掌似欲抚上我的脸颊，不由蓦地抬眼望去。

“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他举至半空的手略微移动，轻轻搁在了我的肩头，安抚似的拍了两下。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眼泪，然后挺了挺身子，举步与之擦肩而过。

“时间差不多了，该让辰灵服药了。”不紧不慢地行至衣橱边，我抬起手臂打开橱门，从里头取出了匕首、瓷碗、白布和伤药，一股脑儿把它们端到了桌子上。

在这一过程中，我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瞥黎烨，目睹的是他双眉紧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