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些疲困,武正哲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
推开阳台上的玻璃窗,天才微微亮。早上的清爽空气里,夹带着被晚上那场雨淋后的土腥味,不远处公园的花涧林丛时而传来阵阵鸟啼的声音,像是唱着欢快的歌,声音极是悦耳动听。
好不容易熬过十年漫长的时光。过去的十年里,武正哲每天都如坐针毡,时间每过一天,都像是过了n年;时钟每跳过一秒,都像是在承受着生命的极限。压抑的情绪让武正哲的生活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武正哲有些激动,握紧双拳,向上振臂,啊啊啊地大声叫吼,好像所有的苦痛和孤独经过一夜的不眠后,都随着这个早晨的到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迸发的吼声像是要穿透晨曦中的厚厚云层,直至九霄天外……
今天是武正哲的二哥迟肇鸣刑满释放的日子。武正哲收拾起在商店里为他买来的几件新内衣内裤和二套外衣,一把菲利浦的电动剃须刀,一个钢制直径约20厘米的盘子,装进一个轻便的旅行包,驱车来到大河市第一监狱。
十年的时间里,这监狱武正哲不知来了多少趟,每来一次,都要和二哥聊上足够的时间,一直到看守说时间已到,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每次离开,当武正哲回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总是双眼通红,止不住的热泪直往下流淌。因为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家里的人极少能来看他。但当武正哲在一个月前来看他并告诉他一件事的时候,二哥没有再流泪,只告诉武正哲一句话,要武正哲不要跟他的家人和老婆说他出狱日期。
因为什么原因不再流泪,自然是因为他即将告别那漫长十年的牢狱之苦,心存的一种喜悦所致吧!至于说不告诉家人出狱的时间,武正哲猜测也只能是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后,暂时还没有见家人的心理准备。
当看守打开关押迟肇鸣已足足十年时间的那仓铁门的时候,发出的“哐当”声音直让武正哲心头发寒,迟肇鸣朝武正哲瞥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辛苦你啦,兄弟!”
“兄弟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今天我为你接风洗尘!”武正哲安慰他说。
二个兄弟手牵手,来到办理出狱手续的那间办公室,很快办妥了一切。
走出监狱,迟肇鸣站在那里,一副眼镜下,眼睛显得黯然无神,脸有些蜡黄,眼角的鱼尾纹爬上了他那俊俏的脸庞,昔日的那股书生俊气已荡然无存。
迟肇鸣站在那里,回头望着那青色的高墙不语。因为瘦显得很高挑,给人的感觉仍是昔日那般俊朗、挺拔。
“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赶快离开这伤心地带?”武正哲朝二哥笑着说。
见武正哲笑,二哥也勉强地笑,笑容之下仍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悲哀。
武正哲为他打开悍马吉普车的车门,二哥钻进车内,放下车内的内视镜,瞧了瞧他的脸,“喔,胡子一天不刮就这么长了!”听完他的话,武正哲从旅行袋里拿出那把菲利浦剃须刀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