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我是不会再让他做了。」
李以瑞颤了下。他自幼在段家长大,段在田虽然是个和善的长者、以家主而言,也不算太强势,多数事情都顺着段于渊的意思。
但李以瑞知道,在注重传统的道家,家督对子女的未来具有绝对的支配权。
段有悔就曾说过,道家的子女,人身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是为了延续家族、延续道统而存在。
而身为道统的继承人,段于渊更是如此。
虽然段于渊不曾提起,李以瑞也断断续续从段有悔他们那里知道,段在田因为修习童子功,年少时就与段于渊的父亲说好,由兄长的长子做为下代段家继承人,才能像这样终生不婚。
而段于渊二十六岁未婚、无子、无兄弟,在历代家督继承人里已是异数,他也知道段在田一直很着急,只差没找个女人强上段于渊。
李以瑞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但叔叔,段于渊他……」
「……于渊是因为你,才当警察的。」
段在田截断他的话头,字句全咬在唇齿间。
「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你想当警察,于渊就跟着去当警察,你不想念私校,于渊就吵着要跟你念公校,你搬出本家,于渊就跟在你屁股后头,你为了任务出生入死,于渊就跟着你连性命都不要。」
他像是终于隐忍不住般,语气越来越严厉。
「再这样下去,于渊迟早把命送在你手里,李以瑞。」
李以瑞神色茫然,只觉残留着电伤的指尖,从末梢开始发冷起来。
段在田的背影是如此陌生,李以瑞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不论段在田、还是段于渊,于他而言,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