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鄉台,能看見自己過去思念之人,亡魂來到陰曹,因思念親故,常裹足不前,故有望鄉台,讓亡者能思念故人、安心踏上黃泉路。」
洪理月說著,對他露出微笑。
「你在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思念的幻影,就像你所知道的,我已經哪裡都不在了,以瑞同學。」
洪理月彷彿要證明這一點般,她轉過身,走向那台傾頹的公車,站在門口望著他,似在催促他上車。
李以瑞和男孩也步上公車。公車上已有不少人,見李以瑞上車,紛紛朝他望來,但沒人出聲招呼他。
李以瑞往駕駛席上望去,那裡並沒有人。倒是靠近駕駛的位置有空位,還是兩人座,李以瑞只得領著男孩落坐。
公車門關上,李以瑞從玻璃窗往後看,只見廢棄公車和洪理月還待在原地。再眨眼時,兩者都已不見蹤影。
他心中感慨萬千,扶著窗檻怔然良久,才緩緩落坐回公車座位上。
男孩右腳扭傷,腳踝腫了一塊。李以瑞想替他療傷,但公車上沒有繃帶,他只得撕了自己的上衣,做了簡易的包紮。
李以瑞肩頭一片瘀青,但他卻不大在乎,只伸手抹去頰側淌下的血,把男孩抱到膝蓋上。
男孩一直靜靜看著他,半晌忽問:「你常像這樣管閒事嗎,大哥哥?」
陸續有乘客上了公車,乘客形形色色,有男子、也有女子,有中年人,也有老人,唯獨沒有孩子。他們有的不安地頻頻看窗外,有的雙目空洞、只是一個勁兒的注視前方。
「管閒事?」李以瑞一怔。
「我今天跟你第一天認識,才講不到兩句話,跟陌生人沒兩樣。」」
男孩的語氣忽然有些粗暴。不知為何,離開望鄉台後,李以瑞覺得男孩似乎卸下了某種保護色,看向李以瑞的眼神充滿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