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噎,乖乖闭上了嘴巴。
当时他宠妾生怕吕布出城,将她一家妻儿老小留在城内,劝说吕布,令他对陈宫心生芥蒂。
吕布打消出城的念头,没过多久就城破被俘了。
张春华想通了,她悄悄去拉曹昂对手,触及一片虚影,触感如同棉花。
“少将军,我想通了,”张春华轻轻说道:“我会试着做好河内太守,与甲鱼好好相处,但是他这么坏,我给他点无伤大雅的小教训总是可以的吧!”
对张春华随吕布给贾诩取绰号,曹昂好笑摇头,口中却说道:“既是无伤大雅,当然是不成问题的。”
另一头,贾诩接到调令可是后背冷汗直冒,他打听之下发现,那张华可真是军中有名的棒槌,对张绣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主公刻意将张绣与张华调远,不让他们碰面,恐怕张华会不管不顾正面喊打喊杀。
更可怕的是,别看张华不过十四岁,那可是能够驯服赤兔马,用上方天画戟的武将!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贾诩想到自己以后要在少年版“吕奉先”的手底下做事,他还可能与自己有些许误会仇怨,顿时眼前一黑,强烈的求生欲/望令他火速整顿好自己,在调令下达的第二天便乖乖凑到张华跟前。
张华面无表情地与他说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贾诩只觉得这屋里阴森森的,仿佛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观测之下却没有任何人,顿时后背寒毛倒竖,冷汗哗哗地流。
他双手横于身前,对张华行礼道:“贾诩拜见定西将军。”
“都亭侯不必多礼,我不通文墨,不善政事,主公既然将你派来辅佐我,日后我们共事河内,内政治之事还需劳您费心了,”张华淡淡说道,表面上看不透他是个什么情绪,可贾诩发毛的后背告诉他,张华此时平淡对他绝非好事。
贾诩低头,无害而恭敬说道:“将军难道不奇怪,主公为何会将诩派到将军身边吗?”
张华掀了掀眼皮,随口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将军对宛城张绣一脉的仇恨,军中传言沸沸扬扬,而我是张绣将军曾经帐下的谋主,曾为张绣将军打仗竭尽全力出谋划策,”贾诩低眉顺眼,缓缓说道:“曹公虽与张绣结亲,却仍然对往事耿耿于怀,否则又怎会派我来到将军您的身边呢?”
“你是说,主公想借我之手杀你了?”张华冷哼一声。
贾诩温和有礼,进退有度,面临张华冷脸仍面不改色,他说道:“不,曹公此举,乃一箭双雕之计。将军自河内而来,时日尚浅,如今又要带领大军回到河内而去,在此之前您当众辱骂曹公,曹公对您已经心生芥蒂,必定是要提防于您,怕您日后会因不满而背叛于他。而我是张绣谋士,区区不才,略有几分谋略,明面上主公将我派遣到将军身边,将军不便杀死我,可必定会厌恶于我,长此以往,我们必将会互相交恶,牵制对方。如此,将军便无法完全掌控河内,而我们又都是为曹公在做事,为他稳固河内局势,待日后战事已定,我们都将回到曹营,到时候曹公稳坐钓鱼台,可轻易收回军权。”
贾诩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有几分道理,若是张春华真是传闻中那棒槌般耿直的暴烈将军,恐怕真就会上当了。
而此时,这屋里围观的鬼都炸开了花。
吕布率先说道:“别听这甲鱼满口谎言,就没一句可信的。”
陈宫说道:“此人心机深沉,心思歹毒,这是在离间小将军与曹公之间的感情啊!”
高顺道:“这贾诩花言巧语,你可别轻易上当。”
张春华被他们七嘴八舌一说,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曹昂微微皱眉道:“贾诩并非真心到父亲帐下做事吗?怎会在背后说父亲的坏话,此非君子所为。”
典韦沉吟半晌,不由猜测道:“他似乎不想与你交恶,否则不会如此言辞。”
贾诩说完话,见张华盯着自己不发一言,只觉得压力山大,他暗暗回想自己之前说的话语,可有说错的地方。
张春华赞同典韦的看法,这个甲鱼虽满口胡言,却有一点是说对了,她能给甲鱼穿小鞋,却不能明面上对他喊打喊杀,而以他那为自保想出毒计祸害长安的光辉事迹而言,若她真想要其性命,甲鱼绝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这样的情况是最给张春华面子的,甲鱼主动服软,她也就顺杆而下,装作自己上了当:“我以为主公赐我方天画戟,是因为他已经消气了,没想到他还是介意我冒犯他的事么?不行,我这就去找主公。”
贾诩吓了一条,忙拦住张春华:“将军怎可为此去打扰主公?这是以行动证明将军不喜主公的安排吗?主公明面上必定会说不再介意,实则心里反倒会给将军记上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