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君!”
古之恶来典韦,是为曹操出身入死的武将,曹操笑了,与同样微笑叫他主公的典韦拥抱了一下:“能再见到典君,孤高兴啊!”
典韦沉稳说道:“主公莫慌,若吕奉先敢欺负您,典某的双戟可不答应!主公且看他们。”典韦示意曹操向后望去,他再去看,欣然叫道:“公达!文若!”
荀攸温和老城,对他拱手鞠礼:“主公。”
荀彧谦谦君子如玉,音容样貌胜似当年,似有超脱的飘飘仙气,他没有丝毫的怨愤,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称呼他为“主公”。
虽然曹操更想听到他喊“孟德”,但是他实在是太欣慰了,能再听见文若喊他,曹操只觉得热血上涌,忙去扶起要行礼的荀彧,双目含泪,连连道好。自封魏王以来,曹操再也没像此刻这样高兴过,故人都在,他们都不曾离去,他们都在等着他,曹操鼻子酸酸的,高兴之余,竟是又笑又哭,落下了眼泪。
真好,能够再见到他们,实在太好了!
曹操与荀彧诉说自己对他的愧疚与思念,还有他最终没有称帝的事情:“文若不答应,孤绝不称帝,最后一步孤停下了,文若看见了吗?”
他连连追问,生怕荀彧会因此而心生怨愤,荀彧是温柔的,也是豁达的,他如何舍得曹操一直耿耿于怀,沉浸在旧事的悲痛中?荀彧对曹操说道:“主公,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无论是汉室、曹魏,还是天下黎民,再与他们无关,他们死了,没有生前的身份限制,那些无可奈何,那些身不由己,再也不能成为他们知己相交的障碍。
荀彧温声提醒道:“主公新丧,当与家人相认,日后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可慢慢交谈,您看那边。”他向来贴心,知道曹操几十年来心中的枷锁与疙瘩,为他指向了曹昂与丁夫人所在的地方。
曹操又望去,却见自己爱子曹昂陪伴在丁夫人身边,温和又含笑地望着他,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眼前一片绚丽的烟花在绽放,兴奋到难以自拔,他高呼一声就往他们飘去:“子修!夫人!”
曹操放弃了自己的矜持,失态地抱住了自己英年早逝的长子,放声大哭,他已是死人,没了身前身后名,没了活着时候的身份拖累,他再也不是魏王曹操,也不再是大汉的丞相。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见到因自己之过错而早逝的爱子,愧疚与喜悦交织,多年以来的自责和压抑溃不成军,让他放弃连矜持与稳重,失态至此。
曹昂扶着曹操,轻轻地拍曹操的背,温和而宽容地安慰他:“都已经过去了,父亲,我与母亲,都很好。”
过了许久,曹操这才平复了心情,他面带期望地望向丁夫人,丁夫人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飘走了。
曹昂焦急地喊着母亲,忙跟了上去,将曹操抛弃在了原地。
曹操呆了呆,眼巴巴待在原地,他失望又悲伤地说道:“夫人不要我了。”
曹营鬼将对视一眼,郭嘉小心地建议道:“丁夫人并非不在意主公,只是因大公子之死而对您心存不满,现在大公子就在你们身边,日后一家人有的是时间相处,主公不如去哄哄她?”
曹操苦笑,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啊!
活人将曹操的丧失办得井井有条,曹操/死后,谥号“武王”,葬于高陵。
曹丕让史官为曹操撰写告文,拟《曹操行状》夸赞曹操,“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识拔人才,不拘微贱……”
却说司马懿的博通古今,有天纵之才,他无疑有着天才共有的孤傲性子,也有着玩弄权术的智慧谋略,他与曹操迥然不同,而刘禅则如斯评价:“司马懿几乎就是下一个曹操,短短几十年,一切历历在目犹如再现,当初曹操是怎么将汉室捏在手心的,司马懿同样也步上曹操的后尘,将魏室捏在了鼓掌之中。”
然而这些都是刘禅上一世的事情啦!张春华知道,司马懿没能与刘禅所说的那样领兵征战,也没有与诸葛亮棋逢对手,打出大好的名声与战绩,他领兵出战,以出色的才智谋略先后平定辽东、抵御诸葛亮北伐,地位也随着他的征战才能够越来越显赫,刘禅如斯叹息说道:“我过来之前,司马懿已经老死了,这个人的阴险狡诈非常人所能及,想当初权倾朝野的司马懿,俨然又是一个曹操在世啊!也难怪魏帝曹芳一直忌惮着他。”
顺便说一句,曹芳是曹丕的孙子,魏王曹操的曾孙,如此超长持久的生命力,连任三朝元老,司马懿的能苟程度,比曹操更甚。
刘禅可不知道张华就是司马懿之妻,他只是见张春华与司马懿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提醒她多多防备着这个人。张春华感谢他的好意,见到司马懿后就以这些话语来挪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