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现在知道狗腿了?”张春华高冷了瞥他一眼,将自己的葫芦摘了下来,拎住他耳朵就问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司马昭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不敢了。”

“还敢不敢不听仲达的话了?”张春华横眉冷目,继续问道。

司马昭委屈巴巴说道:“可是阿父他要对娘亲做坏事,我偷听到的,这才想来给娘亲通风报信。”

张春华点点他额头,脸色稍缓:“我还需要你来通风报信?洛阳城中的消息,我比你更清楚,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但是,下不为例!还有,关于你此次冒冒失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劳你父亲担心的事情,你得写一封认错书,言明自己的过错,向你父亲道歉。”

司马昭见张春华摘下了葫芦,好奇地盯着猛瞧,他胡乱地应下了,心里对司马懿并没有多少敬畏,张春华气极了,揪住他耳朵便道:“你爹辛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待他的吗?”

司马昭忙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写,我再不敢犯啦!”

张师见司马昭将盛怒的张春华给安抚好,惊讶极了,他这位二弟的性子,怎跟个二皮脸泼猴似的?也不知父亲是如何将他教导成这样的。

司马昭见张春华消气了,他凑到张春华身边,对她悄声比划着告状。

司马昭神色肃穆,深沉阴郁,他模仿着司马懿的话语,对张春华表演道:“倘若秋实选择曹魏,我便只能斩断她的羽翼,将她约束在丞相府后院了,从此世上再无曹魏的大将军,只有丞相夫人。”

张师:……

张春华闻言,挑眉冷笑:“哦?仲达是这样说的吗?”

司马昭原封不动地将这些话语说给张春华听,在亲娘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老老实实,收敛起想要夸大的心思,他心里直打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亲娘的火眼金睛。

张春华脸色不变:“这事是我与仲达之间的事,你们这些小辈别掺合。”

她将司马昭丢给了张师,对自己长子说道:“你既然喜欢关心昭儿,不如就将他带在身边教导着。”

张师有所意动,他也正有此意,昭儿还小,性子日后还能够扭转过来,好好教导着,总能将他教导好的。

张春华瞧自己长子那实诚性子,缓缓摇头,算了,等时日久了,他自然会明白昭儿的本性。

不久,张春华便亲自率军前往了许昌城之外,她骑着高高的赤兔马,手中拿着所向披靡的方天画戟,身后是百万雄师,天空中是数不尽的鬼将飘荡。

鬼魂们窃窃私语:“司马懿就在许昌城中吧?”

“他们夫妻两人会打起来吗?”

“不好说,我倒是觉得,将军对司马懿一往情深。”

“将军心中自有成算,她已经说了,不会因宠爱正室而罔顾天下万民的,况且曹公魂魄也在看着呢!”

“这么一说,司马懿还真挺惨的,你们看,两儿子都向着将军呢,司马懿又没纳妾,只有将军一人,现在孤零零的,可不就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不知是那只耿直鬼突然之间说了句实话,所有鬼魂齐刷刷沉默了。

“天下男子,能为将军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唯有司马懿了,就连叛逆,也是有将军的关系在,如此说来,真正一往情深的,是司马懿才是。”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这群鬼魂都高高兴兴看戏便是了,看看是谁家的活人倒霉,将要加入他们行列,再看看司马懿与张春华之间,最终会如何收场。

黑压压的大军压境在许昌城外,放眼望去,旌旗蔽天,满满当当都是张字旗在飘摇,城下的精锐之师精神满面,锐不可当,大将军张华亲临许昌城外,指挥攻城事宜。

司马懿在城墙上,对张春华遥遥对望,他轻叹一声,对张春华高声说道:“秋实,你我共事多年,互为知己,今天当真要闹到如此地步?这天下本该是汉室的,曹贼倒行逆施,窜汉天子之位,逼迫汉天子退位,如此做法,与乱臣贼子有何不同?你我当初约定,要共同平定这乱世天下,而今你可还记得当年身为汉臣的我们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征战平乱的?如果可以,只愿秋实能与我再次携手来匡扶这汉室,陛下会很愿意能够有一位忠诚的大将军来为他守护这天下。”

张春华拉住缰绳,安抚蠢蠢欲动的赤兔马,她朗声回道:“我征战二十年,一直以来都归属于曹魏,汉室早已灭亡,气数都断了,仲达又何必逮着个尸体来扯大旗呢?当年魏王是我的主公,而今魏天子曹丕是我的主公,曹魏拿下天下,乃大势所趋,亡汉难以弥补,何不重建新的家国?你才是倒行逆施,违逆了天下大势所趋的规律,将苍生黎民置身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