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打架的,啊!不知道校规明文规定,严惩打架吗!”班主任指指点点着余贤,越看那杀马特头发越不顺眼,“早让你剃了这头,不把校规放在眼里吗!”
余贤毫不介意地挨在墙边,像个没多大关联的目击者;旁边的唐楞严作为真正的目击者,倒是站立得笔直,低垂脑袋,双手紧紧贴在身后。
沙发上坐着的妇女拿着自带的550ml保温瓶用政教处的饮水机盛满水,喝一口,咽不下的是听闻儿子被打的愤怒:“胡老师,我儿子被这混混欺负得躺在诊所里,可惨了,你一定要给他狠狠处分!”
“我没下重手,打的都是皮肉伤。嗯,他要是能在诊所里突然恶化出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流产、抑郁症,只要有医院的证明,我赔。”余贤龇了龇牙。
唐楞严赶紧扯一下这个家伙的衣角,瞪着眼暗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看气氛地顶嘴,还有最后那两个症状是什么鬼,碰瓷的人也不会得这两种吧?
“什么态度,什么态度!”班主任气得歪了嘴,“等政教主任来了,你就知道错!”
曹操到曹操到,政教主任踏着皮鞋,一身工整白衬衫和西裤,短而利落的发型,进门就和气向班主任打招呼:“不好意思,胡老师,我开会来晚了。”
两人寒暄一阵,简略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政教主任的视线落在余贤的杀马特发型上,笑道:“是你打赡人?”
“王刚先动的手。”余贤哼了一声,瞥向唐楞严,“打他。”
班主任一拍桌子:“他打人你拉着不就行了,干嘛还继续打,不懂得通知老师吗!”
噗嗤一声,余贤目光上下扫了扫身形消瘦班主任,“老师,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和这政教主任一起,拖得动那堆肥肉,我给你们十块。”
妇女激动地冲到余贤,抬手就要打,被余贤牢牢地制住双手,气急败坏下伸脚去踢,被余贤一扭一歪地躲过,直到被班主任拉开,嘴上还骂着:“你个混蛋!分明是想欺负我儿子,什么保护同学,得好听,全班同学都看到了,我儿子一直在被你打!”
“你分开王刚和唐楞严,就应该收手了!”班主任附和着,“继续打王刚,就是你的不对,欠他一个道歉。”
余贤不屑地捋了捋杀马特发型,摊在沙发上,“阿姨,老师,你们打游戏呢?我一脚下去,王刚是残血还是半血,虚弱还是亢奋?他嘴里骂得那么狠,鬼知道他会不会反击。”
“你明明一直打我儿子,没停过,这个唐同学也看见了!”
“废话!他那块头,我打他不一定痛,他一拳打中我,我就躺了。”余贤摆摆手,“唉,你们打过架没有?不懂还在那逼逼,真以为是回合制,有半分钟给你选技能看状态啊。”
“主任,你也看到了。”班主任不和余贤纠缠,“这个学生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一定要严厉惩罚,按校规严重警告,王刚态度尚可,落个警告处分。”
唐楞严往前一步:“老师,这不合理!法律都允许正当防卫,为什么校规不许?”
“没有为什么,校规没写,就是不允许。”班主任斩钉截铁道,“校园暴力,动手就罚。”
“那我就只能挨打啰?”
“你可以……额,报告老师。”班主任底气有些不足,但仍然坚持校规,“老师会处置的。”
沉默半响的政教主任突然开口了:“我听,王刚同学之所以动手打人,是因为长期逃值日,被劳动委员叫去打扫后发脾气。”
“主任,值日的事情,我已经在全班批评过王刚了,也惩罚他接着值日。”班主任道,“这就足够了,校规也没有划定更多的处理。”
“噫,妙啊。”余贤摆着贱贱的一张脸,鼓起掌。唐楞严想政教主任解释,那些处置根本就影响不了王刚。
“不做值日怎么了?学生本分是学习,就因为不作值日,我儿子就能被打了?”妇女嚷叫起来。
“他把值日任务抛给其他人,我叫他值日,反而被拿拳头威胁。”唐楞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