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好了,谁下次再最后一个到,就像我这样!”谢玖曦先瞪了“大仇得报”的许念白一眼,轻咳几声,重新搬出社长的威严。
回应她的是散漫的应和,几个笑点低的仍沉浸在刚才的幸灾乐祸中。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谢玖曦困惑地看向宁潇湘,社员哪有被杀鸡儆猴,人人自危的模样,这分明是在戏台上看小丑。
宁潇湘也困惑,低头沉思,是啊,那些人怎么没有一丝警醒的意识呢。
许念白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游移,也被沉闷的气氛感染了:“我想是刚才打得不够狠,镇不住她们,那……再敲一记?”
他语气即为诚恳,而在学校被打得多了,难得轮到自己当打手,尽管心无杂念,握紧束棒的手已经抑制不住冲动抬在谢玖曦上空,跃跃欲试。
“我看问题就是出在许学长身上。”在旁观摩的余贤突然插话,“许学长被打得多了,大家只会觉得是找理由公报私仇,跟迟到不迟到没关系。”
“这是什么脑回路!”宁潇湘理解不能。
余贤耸耸肩,表示时代在变化。
三国演义的老电视剧一本正经拍摄的刘关张兄弟情,在弹幕里成了三角男同炒cp,曹操对关羽的惜才之情扭曲为霸道总裁宠溺小甜心,连仙侠剧都从拯救三界苍生变成n生n世只爱你,为你秒天秒地。
那许念白公报私仇打谢玖曦,怎么看都比不掺杂任何私情的处罚更容易被接受。
确实如余贤所说,社员们不掩饰地八卦谢玖曦和许念白的“深仇大恨”,而谢玖曦被敲打的理由,根本无人提起。
“娱乐至死!”宁潇湘忍不住吐出从某本书上看来,不怎么理解的词,但胸腔积压的失望与愤恨必须得宣泄,除了脏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词。
她不气馁,大棒政策失效,还有后招。
在奶茶店附近呆得够久了,云层被吹散,临近正午的阳光不经隔阂地照射在北纬21度左右的南珠市,树荫外的瓷砖地面镀上一层金黄,眨眼间,似乎能看到错落枝叶间蒸腾的雾气。
宁潇湘招手,引社员前往排练地点,说着就上了余贤电动车后座。
她平常坐的小轿车,家里没有电动车,不会开,谢玖曦要搭孟倾城,唐楞严要搭罗漓,其他人也各搭亲近的朋友,许念白身后倒是有空位,但他是路痴看不懂手机导航,前头引路的工作便落在余贤身上。
社团的电动车队伍沿南珠大道往西行,间隔非机动车道与机动车道的大王棕树茎笔直挺拔,高高在上披散的长针叶照顾无法庇护底下穿行的车辆,他们的电动车队便前后连成一条线,如此能减小横截面积,在人行道旁枝繁叶茂的榕树阴下躲避南珠冬末毒辣光芒。
这一原则不约而同地被南珠市民效仿,即便是在十字路口,与其呆在规定直行车道受太阳教育,不如扎堆挤在转弯车道处的树荫下静候红绿灯,把身后要转弯的小轿车喇叭当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