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
一曲招魂和着战火飘旋于空。云仲璟抬起头,走到城墙边,恍惚间看到了方卿随赤脚而立的模样。
沧浪之水濯其襟,他亦转身冲看向他:
“有人的亡魂找不到归途了。我在为他们引路——”
他指向远方,一条蜿蜒长河上,千万盏引魂灯顺流而下。彼岸曼珠沙华如血般怒放,每多一盏便绽开一朵。
突然,云仲璟眼前闪过无数段影像,似观走马宫灯般穿梭而过——
水乡中孩童的嬉闹,洞房花烛夜的鸳鸯交颈,抑或是大漠孤烟中执杯相撞……
这一段段活生生的记忆,压得他近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捂住胸口,五指紧攥胸前锁子甲,指尖捏出鲜血。
楼下爆发出一阵悲恸大哭——不知又是谁离他们而去。
被围困的人不配马革裹尸,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场短暂地告别,和一簇熊熊烈火。
如果其余人有幸出逃,会将他们生前遗物交予亲属,若是城中无人生还,那他们的前尘过往将就此尘封于黄沙间,难再见天日。
“还有多少人……”
云仲璟出口嗓音喑哑,几个时辰不曾开口,令他一时有些找不着音调。
“回将军……”副将跪在他身边:“不足……三千……”
这三千里还有无数伤病者,莫说遇敌,连基本的走路都成难事。
云仲璟神色木然:“凝血石呢?”
“没,没有了……”副将咬着牙,热泪涌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