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子飞点点头,其实从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齐文宣。要知道,尚露这个人,很少跟旁人说话,更别说什么朋友了。对于这种事情,她更是能躲多远就多远,从来不凑热闹。若说谁能指使动她,那除了白渊也想不到旁人。可白渊作为现在掌管天界的人,他怎会让尚露去伤害别的仙官?除非是齐文宣,他现在可以说是白渊最亲近的人。假传口谕,指使尚露,这都是说不好的。只是,眼下根本就没有证据。宿子飞只能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他想回去问问,淑灵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然为何要如此待她一个新晋的仙官?
见宿子飞一回宫就直奔淑灵儿居住的偏殿,捷清紧握双拳。她多希望宿子飞能去的晚一些,让尚露杀了她。可现在什么都晚了。她不但没死,还越走越近。捷清远远的看着淑灵儿紧盯着宿子飞的含情眸,就恨不能把她的眼珠子抠出来。
看见宿子飞,淑灵儿感觉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她嗅着乐柏宫的檀香气,这是独属于宿子飞的味道。只要能嗅到这味道,她就感觉无比安心。就像他的怀抱,总是在自己为难之时张开双臂的怀抱。她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宿子飞打断了:“你现在身子不好,坐下吧。”
淑灵儿也没推脱,提着衣裙坐下:“尚露说了背后之人么?”
“我来就是问你这事的。”宿子飞看着她:“你可知道她为何要刺杀你?”
刺杀二字格外刺耳,淑灵儿心头一酸,她是喜欢尚露的。可……她摇摇头:“不知。”
“她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宿子飞接着问道。
淑灵儿想到了那个很重要的人。可她现在不敢确定,直觉也告诉她,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垂眸摇头。这个神情,没能逃得了宿子飞的眼睛。他知道淑灵儿一定有所隐瞒。不过,若想刻意隐瞒,也不会问出什么,说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他起身就要离开:“你且安心修养吧。”
“宿子飞仙官。”淑灵儿叫住了他:“除了魔尊,还有什么人被封印了么?”其实在问出这句话时,淑灵儿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敢想,不敢想自己就是魔尊。
宿子飞微微侧首,余光看了一眼那有些模糊的身影:“没有。”扔下两个字,他就推门而出。
尽管一开始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真的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淑灵儿的心还是凉了一截。若她真的是魔尊,她要怎么面对商紫童?怎么面对宿子飞?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百年前的大战,还有更早的生灵涂炭,都是因为魔尊。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毁了整个天界的魔界至尊,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淑灵儿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自己。她坐在梳妆台签,细细摸着自己锁骨处的烧伤,想要努力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一片空白,是她多次想要回忆得到的答案。若她真的是魔尊,想必还是不要想起的好吧。她转眼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怎么也想象不到,就是这双手,沾染着无数仙官的血液。其中,会不会有宿子飞的?
从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告诉商紫童。两个人一起商量也好,单纯的倾诉也好。起码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许多。可这件事,她不知要如何告诉她。若是真的说了,会不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何况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魔界太子。可若是不说,又能跟谁诉说呢?
可现在,就算淑灵儿想跟商紫童说,商紫童怕是也没命听了。因为,此时的她们,被困在了万黑山的迷雾中。被困在迷雾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四人走散了。作为一个法力跟凡人没有什么差别的量产仙官,若是迷雾中突然出现一个什么,商紫童除了等死,怕是什么也做不了。可她不能大声呼喊,被到时候卫秋承没喊来,将妖怪喊来就不好了。此刻,她就连前方一米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只能半蹲着看着地面,希望自己别掉沟里,小声呼喊:“殿下……殿下……”
要说还得是正经仙官,项宫很快就找到了孙含香。他粗壮的手指抓住孙含香的手腕:“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孙含香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项宫整个人撞倒了树上:“是我……”
孙含香这才听出那熟悉的声音,赶忙顺着声音前行。还好项宫块头大,加上有树当着,没被甩出多远。孙含香很快就找到了躺在树下的他:“你说你平日嗓门儿那么大,怎得现在这么小声?”
项宫费力起身,赶忙撕下衣袖捂住孙含香的嘴:“调整呼吸,这迷雾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