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按照时间法则, 对方若非真的成仙恐怕早就死了。
她有些气馁地扑倒在床上,电脑里的礼物已经做好两天了, 可收礼的那一方却杳无音信。即便她每天一通电话过去,提示音也永远是关机状态。
这样不对!谈庭玉“噌——”地一下坐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大师的安全?可是大师救了她两次, 她担心一下对方, 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大师说三天就会同她联系的?啊啊啊,她为什么要交一个异次元的网友, 连查个IP都不能,气哭!
现在社会比以往要开放许多, 大多数忙碌的人也会依靠手机来维系感情。但……仅仅靠此来维系的感情,想要断开也是极为容易的。她想过是不是手机出了故障、或者是有人拿了大师的手机, 毕竟在她的提醒下, 大师已经将手机用指纹“认主”了,除非是大师自己打开,否则旁人只能拿到一块高级板砖。
啊啊啊啊,不想了,睡觉!
然后谈姑娘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入睡, 就做了一个梦。
“……甬道很深,又仿佛很浅,她拿手中的探照灯晃了一下却看不见深浅。她是有些害怕的,但心中有股力量总是催促着她往前走,她走啊走啊,沿途看到了缺脚的蚂蚁,看到了失去心脏的野猪,看到了头尾分离的毒蛇,她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恐惧和绝望,却在下一刹那的阴暗中——”
“呼——竟然又做这个梦了!”谈庭玉长吁了一口气,额头是密密匝匝的冷汗,可见她的惊惧。等到她将床头柜上的水一饮而尽,这才稍缓一些。已经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十多年了吧,那还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再也没梦到过了。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到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为凌晨三点,再过几个小时还要录节目,谈庭玉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过去。迷迷瞪瞪的,终于又睡了过去,也并没有再做那个梦。
而时空的另一头,怀惠也从睡梦中惊醒,同样满头大汗,瞳孔收缩。只不过他们醒来的环境,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四周都静悄悄的,偶尔有狱卒的呼噜声和老鼠细微的啮咬声交错响起,这里是夏朝最残酷的牢房,传闻进了这里的,十个只有半个能活着出去。
幽深的牢房面积并不大,角落里放了一张石头床,一床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被子。青年僧人一身囚衣上血迹斑斑,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头上小窗照进来一缕银白色的月光,映照出青年僧人惨白惨白的脸色。
但倘若谈姑娘在此处,就会发现此刻青年僧人的眼神不再浩瀚如银河,反而黑黝黝的,像极了吸附一切的黑洞。
这是一双十分可怕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低低喑哑的声音响起:“有些失算了呢,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怀惠,你也有今天!”
不知何时,牢房外站了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模样还算俊朗,只一双眼睛生得狭长,难免给人阴冷之感。
怀惠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像是这种话,这几日他听得已经够多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出去后怎么应付对小姑娘失约的问题,早知道就换个法子将手机送进来了,不过一个谋害天子的名头压下来,倘若不是对方有所求这会儿他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呵!
“你笑什么?识趣的就赶紧将玉玺交出来,那不是你一个出家人能够拥有的东西!”
怀惠又笑了,这次他开口:“阿弥陀佛,怀王又何必这般逼迫小僧,小僧说了,玉玺并不在小僧处,出家人不打诳语,怀王又为何不信呢!”
却原来,这是当今二皇子怀王,今年三十有三。
听了这话,怀王果然大怒,命人说用刑用刑,狱卒皆低声后退,只一个稍大胆的,说倘若再用刑,怕是禅师要受不住了。
怀王当即大怒拂袖而去,怀惠远远看着对方离开,和开口的狱卒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跟上去。
等到所有人的脚步声尽皆离去,四周又恢复成静悄悄的模样,青年禅师这才生硬得从石头床上下来,有些嫌弃地穿上自己的鞋子,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哪里还有方才那惨白快死的模样。
——这世上,只有真心向佛的和尚才不打诳语。只可惜,他并不是。
若论这点,怀王还不算太笨。但命中带二,这脑子确实是不大好使。羽翼未丰就擅自动手,被算计就不是旁人的错了。
也是时候出去了,老皇帝这出戏唱得也太久了,戏瘾上身就去拍真人秀,搞自己儿子算怎么回事,他等的时间有些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