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黎盯了他一会儿,冷血不看她,却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无所适从,有些僵硬的伸手去把自己大敞的衣襟整理好。
脑子里还在乱哄哄的想着刚刚贺九黎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自己弄出那么多伤口来……
他在听见这话的一瞬间,甚至快要压抑不住自己要暴起杀人的冲动,他气血上涌,好不容易压制住了这种欲望,又因为虚弱而不得不躺在这里任她摆弄。
如今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他知晓她乃是他的恩人,但他还是只冷淡的说了一句:“告辞。”
这很失礼,但却是冷血此刻能做出来的、最得体的反应了。
然后他就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准备一步一步的走回神侯府去了。
贺九黎在他身后发笑,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似得说道:“你到底是喜欢伤人呢?还是喜欢被人伤呢?”
冷血脑子里的那根弦几乎瞬间就要断掉,他猛地回过头去,右手已紧紧的握上了他的剑柄。
一直被他死死压制住的杀欲翻腾着,几乎要把他的双眼都给烧红了。
冷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不要再说了!”
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一个能正常行走在阳光之下的人,可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从来都只把他的剑指向那些真正的该死之人。
给自己一个发泄的空当,也给自己的剑一个合适的理由。
可现在……
这女子只用了两句话,就把他多年的伪装全部给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