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甬道,地面有些潮湿,阴冷的水汽浸在石壁,凝出一颗颗水珠。

项斐的军靴踩过地上的水坑,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响起。在池鱼勾上他的脖颈时,项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头,池鱼只能看见他冷峻的侧脸,还有黑色的瞳孔。

大概是刚才的举动,让项斐有些生气了,池鱼想。他的目光掠过旁边的烛火,第十四盏灯,十五盏灯……再走十六盏就到了。

池鱼很怀疑,要不是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项斐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放到一边去。

虽然这猜测无从考据,但想想似乎也是项斐可以做出的事情。

他接下来要老实一些,池鱼的唇角隐在一小片的阴影中,他的指骨不小心碰到了项斐的后颈,让项斐不耐烦地皱眉,他大概以为池鱼又在乱动,冷着脸说了一声“别乱动。”

“好吧。”池鱼把双手示意性地举起,然后缩回去,不动了。

啧,军官要把他扔在这里就完蛋了。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场景,凄惨可怜又无助的人鱼,被人抛弃在山洞里,烛火照着他含泪的眼,最后人鱼只能拖着鱼尾站起来。

他穿过长长的甬道,密集的蛇群,还有外面被太阳晒得热辣的丛林,一跳一跳地蹦哒回去,在他快要被晒成咸鱼干的前一秒,人鱼终于找到了大海。

哎,还是项斐的怀抱香一点。池鱼缩在他怀里,乖乖扮演一个可怜的小人鱼。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拐了一个弯,到达了一个空旷的大厅。

大厅的三分之二,或者更多,都被水侵占。一个注满水的水池,人眼无法判断的深度,在脚步声落下时泛起粼粼的波纹。

在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人鱼的雕像,他的手中托举着一颗明珠,那双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眼睛在静静注视着项斐和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