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茂顿时就不好说什么了。虽然唐泉刚才叮嘱他不要让别人碰这幅画,但钟少不属于“别人”的范畴。

而是他惹不起的人。

钟宸翻开画轴时,指尖因为太过紧张而微微战栗。

这是一幅雪景山水画。

纱绢斑驳泛黄,上面还隐约有几个刚才落下的灰色脚印。

钟宸脑海里浮现出师父曾经画它的场景。

亭台中,青年边拂袖挥笔边对他笑:“元兄最近接了不少单,忙到半夜才能歇下。正好我这阵子闲着,正好能帮他的墨骨敷下色。”

可事实却是师父当时已经很久没再接到单,穷得吃不起饭。

元思浩于心不忍,于是将自己单子分给师父。

好几个昏沉午后,他坐在一旁帮师父研墨。

他比谁都清楚这幅画,确实有一半是傅易续代。

钟宸轻抚着纱绢的轮廓边缘,却不小心被一块玻璃碎渣刺到了手指。

鲜红血液争先恐后地淌出,他用力捏紧伤口。

尽管这样会让玻璃碎片更深地扎进血肉里,但却能暂时制止血流出,避免了画作被殷红沾染的局面。

“钟少,你流血了!”古德茂面色惊慌。

钟宸往后退了几步,手心朝上。血流得更多,滴滴答答,把地毯都浸湿了。

“对不起钟少..都怪我我刚才打碎了玻璃杯,是我的错...呃,嗝!”古德茂吓到嗳气。

钟宸眼里情绪涌动,没说话。

古德茂却害怕极了。

一群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叫医生,找急救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