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知道了,”大理国主喟叹一声, 站起来走向窗边烛台。
下雪天阴, 屋内的灯烛也早早点起来。
她望向烛火, 不再看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神色复杂难辨。
“我原本也不想知道,”段誉道,“但是讨债的都到了门口, 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她至少应该是段氏族人吧?”
“延庆世女,”大理国主道, “你应当是听说过此人吧。”
“是, ”段誉道,“延庆为怀帝嫡女,少有才名, 文武双全,曾是本国储君。会怀帝为宠臣杨允所害,国中内乱,西羌蠢蠢欲动,正值国家危亡之际,她却消失无踪,后来姨母在高氏的协助下,杀掉杨允,安抚国内,厉兵秣马,平定边疆,这才登上了帝位,怎么,是她?”
大理国主点点头,缓缓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西羌之所以能迅速退兵,乃是延庆世女在宋国作为,当时的宋朝哲宗已登上帝位,却处处受皇太后掣肘,很想亲政,有一番作为,正是因为看出这一点,延庆世女才潜入汴京,背后运作,让哲宗用兵西羌,以此解除了西羌对我国的威胁。”
“阿姊本有心想要归还她帝位,”大理国主又叹了口气道,“她却始终不愿回来,最后只是将你送回,至于你的生父是申王之事,她未曾提过半句,我们之前也一直不知,想来也是当时她入汴京过后,同申王有了往来。”
“”段誉沉默一会儿,“这样啊。”
“我本来并不想隐瞒你,”大理国主回过头来,“只是,她当时表示,不必将她的事告诉你,再后来,她又始终不曾回来,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段誉抬眸,片刻再道,“这样啊。”
“她还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汴京城中六分半堂少主雷纯,”国主垂眸,“六分半堂在宋国民间颇有势力,与朝中高官亦有来往,以身份算,也不是配不上你我之前以为,她总要自己同你说,不管你答应不答应,都要当面说清楚,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仍然不曾见你。”
她也很尴尬的。
“我先前北出关外,乃是她的手笔,”段誉道,“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我怀疑她有阴谋之事她,和申王的事,您一点都不知道吗?”
段和淳摇摇头,“我也是到了汴京后,才探听到申王是你的生父,此事恐怕还是有人故意泄露出来的。”
段誉看得出,她对其中内情的确茫然不知,也就不准备再拿这些事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