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走近一些来。”赵佖的声音和缓如同清流漱石,抬眸向她望过来。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况,段誉慢慢走过去,走到对方的面前。
赵佖抬头长眸微眯,神色专注的凝视她,眼瞳里只有她一人。
段誉记得他似乎有眼疾,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能看得见的。
空气在这一刻寂静,直到茶炉上瓷瓶水沸的声音响起。
给段誉领路的中年男子,原来并不只是寻常领路的下役,走进亭中后,自觉的担任侍宴的位置,到茶炉边煎茶。
“请坐。”赵佖仿佛缓缓从梦中醒来,摆了摆手。
段誉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突然发现,她真的很难这个人的面前保持警惕,她的神经已经被莫名的安抚了,升不起波澜。
这是不应该的。
她将脸转向别的方向,然后眼看一块茶饼掰碎后放入捻钵,又往里加了花椒和盐巴。
不一会儿,黑色厚重的茶碗,浮了厚厚白沫,飘出神奇的味道的黑暗料理出锅。
“请,”赵佖颔首示意,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
段誉光看着眼前的杯子,就觉得喉咙在一阵绝望中抽搐。
“不喜欢就罢了,”赵佖微微一笑,放下杯,对侍立的中年挥了挥手,段誉以及花满楼面前的茶碗,都立即被端走,换了瓷杯装的澄酒。
他似乎也有和他儿子一脉相承的说话习惯——不爱讲问句,喜欢直接下决定。
“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赵佖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很认真的凝视对方,“你只有我两只手掌大,在捧起你的那一刻,我才懂得,所谓掌上明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