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云心里觉得很难过,他轻轻地拍季星回的背,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没有怪你,星回,对不起,那个时候的我很混蛋,其实是喜欢你,又不愿意承认。我怎么有脸怪你不来的?我对你又不好。”
季星回很用力地摇头,过往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他们走错了太多的岔路口。季星回曾经觉得自己的暗恋漫长苦涩,但今天周克云这一句质问,才让他明白,原来这样漫长的十年里,周克云可能也像他那样,被困在那个失约的下午,找不到一个出口。
千言万语在喉咙口凝成块垒,说话仿佛成了酷刑,季星回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哽咽着,心如刀割:“我爱你,我爱你啊。”
有湿热的东西坠下来,掉在季星回的脸颊上。周克云红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耳畔似乎在轰鸣。
“还不晚,还不算太晚,对不对?”周克云垂下眼睛,捧住季星回的脸,很轻地吻上来。
钢琴独奏会的那天,周克云从西庭到星港,自己开车,夏天的风是热的,很像他的心情。
那时他怀着多大的期待呢?他穿着白西装,打黑领花,打扮得漂漂亮亮,后座还放着一捧花。
独奏会结束后,观众从出口涌出来,周克云才如梦初醒,他觉得自己像个精心打扮的小丑,看起来如此可笑。于是他站起来,回到停车场,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干脆利落,他以为自己真的毫不留恋。
吻止住了季星回的眼泪,他们拥抱在一起,安静罩下来,混杂着两个人同样沉重的心事。
周克云抿着唇,那天的委屈冒出来。
“我还给你带了花,可是你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