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是在一个炎炎夏日的结尾,晚蝉还在树上鸣叫,与其他虫儿一起享受这最后的狂欢,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甚是晴朗,天蓝的不止万里无云到透出天空原有的底色,而是似乎能透的出水来,烈日照在当头,空气中透着湿热,胸腔中满是烦闷,真是让人不禁感叹:“夏天为什么还没结束啊!”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颓废后,我还是回到了校园,不知何来的运气,中考考的出奇的好,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当我收到这样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时,最高兴的还得是我的爸妈,我只记得那天他们一边用着确信的语气还要问我:“儿子,真的假的?”一边和自己的朋友同事们炫耀,吹着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多么优秀,考上了一所多么多么好的高中,望着他们一边准备晚饭好好招待我,一边给我嘉奖,还不忘手机上问问别的同学父母他们家的那些个考得怎么样。
大部分都会虚伪地恭维他们两句:“你家的这次发挥的好哇!”遇着考的比我好的所谓“别人家的孩子。”也会咬牙切齿和那些虚伪地家长一样虚伪地恭维两句:“是吗,你家的很优秀嘛!”
我记得我没有多说什么,只叹了两口气,望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细想着,之所以这么惊喜,大概是因为我的初中三年生活吧,大概确实是惨不忍睹,一地鸡毛吧。
来到学校,映入眼帘的便是硕大的“育树育人”四字,高高地悬在空中,进门便是中央大道,途中有数根立柱,向左便是教学区,向右是购物中心和教师宿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布局),再向前便是操场,操场旁是宿舍和食堂,校区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环境也没有《宣传手册》中拍摄的那般好,但还算干净整洁。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为了避开大的人群,我来的很早,但教室里放眼望去已有几人了我在最靠前门的位置坐下了。
因为这个班没有以前的同学,也没我认识的人,在班上的几人又不曾打过照面,无人搭话,为了显得比较合群,我开始盯着一处景色发呆:没人认识也好,这样我活到至今内心的伤痕,身上屈辱的烙印,就不会被人揭开,像受了伤的动物无奈地夹着尾巴逃跑,一边戴着面具虚伪地活下去,一边又在内心渴望着有人能透过面具看到我的脸,看到我狰狞的脸,听到我的呼救声,救赎我,一边推开所有人,一边在内心呐喊者希望有人靠近我。矛盾,冲突,无处宣泄感情虚伪地活下去,这世间,本就是各自下雪,各有各的皎洁。
“乔梓然,你愣在那干啥呢!”听到有人喊我,我思绪稍稍被扯回来了些,我稍稍抬了抬头,测了测身子望了望,眼前映出了一个人的模样,这个人叫欣城。
欣城是我在这个班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之所以他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是因为先前军训时,第一天,来到教室,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抱团,一进教室就满教室搜索自己认识的人,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围在一起,仿佛就有了“家”,有了归属感就可以假装自己好像融入了集体一样,彷徨地掩饰着自己对新环境的陌生与尴尬。
举个例子,七八年没见的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相见,都可以说一句:“呀,你是……吧,好久不见了。”对方当然也会顺其自然地回答:“是啊,你是……,是好久不见了。”然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假装很熟地攀谈起来,殊不知先前在路上遇见双方都不想认出对方,连招呼都不高兴打,甚至还要避免视线的接触,这样建立起来的关系是虚伪地,不稳固的,像沙一样,一拍即散。
但是像我这样的人,先不说是否真的有人认识,就算有,大概也会假装不知道吧,所以,来到班级后,我只能装睡,或者发呆,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看着周围一派祥和的气氛,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爆炸吧现充。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便从门外探出了脑袋,环顾了教室一周后,似乎和我一样,没有找到认识的人,于是,似乎是随意地找了一个座位,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座位离他最近,总之,他在我的旁边坐下了,一坐下,便开始翻包,大概是暑气过重吧,他掏出饮料便开始咕嘟咕嘟往下灌,喉结一动一动的,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满足了,撩了撩满头的汗,终于注意到我了。
“兄弟,有纸么。”他侧了侧身子,用手抵了抵我的胳膊肘。
我无力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叫我?”
“是啊,老哥,江湖救急啊!快快!”他似乎是很坚定的看着我。
我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有的,你等着。”
我翻了翻课桌,将餐巾纸抽出整包递给他,他连抽了两张纸,敷在脸上一阵擦,看他这样,我又在课桌里翻了翻:“用这个,会好受点。”
“哇,太感谢了,你人也太好了吧!”他一边抽着我递给他的湿巾纸,一边道谢。
我细细看了看他,只有一米七不到的个子,带着半圆半方框的眼睛,人又小又瘦,脸上却有着几分可爱,略像理科男的脸。
“话说,好兄弟怎么想来育人高中的!”他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和我闲扯。
“分数够了就填了。”我有些随性地回答。
“太扯了吧,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说话间我并没有看他,只是回答他的话。
“应该不是吧!”他的话语中似乎有着坚信自己观点的情感。
我现在倒是有些疑惑他话语中那奇怪的语气。于是转头望向他,猛地一惊,因为我发现他正看着我,带着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我被盯得有些发颤,无奈地问“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啊,我看着你不像是那样随性的人,能认真回答我吗。”他的语气好似很了解我似的。
“什么意思,你很了解我?”我有些疑惑。
“没有没有,只是刚觉得你随便敷衍我的那两句着实让我有些在意。”他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头,慢条斯理地说:“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我再逼问,倒像是一个变态了,打听人家的事。”
他似乎是放弃了,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我,我有些奇怪地望着他,思考了良久,觉得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吧,于是就缓缓开口。
“因为这里认识的人少。”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能是有点不想让他听到。
刚还趴着的他似乎是突然来了兴致,将头再次转向我:“这就对了嘛。”
“为什么这么说啊。”我语气中倒有些不满,满脸认真
他看着我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缓缓解释原因:“因为……因为气氛啊。”
“气氛?”我有些疑惑。
“你看看周围。”他含蓄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