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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丞一看了一眼圆形的床,躺下去,捂住了不算柔软的右腹。

从上次去完医院,把药都吃完了,烧也退了,右腹的胀痛感不减反增,偶尔会逼得他反胃,在舞台上他强忍住了,可还是分了神,跳错了几个节拍。

崔星武从一个黑色的牛皮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丢在莫丞一眼前。

“手机,还你了。”崔星武长长舒一口气,……愉悦,“俞冬那小子每天来电话,我被他折腾烦了。”

俞冬对北京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课本,就像内陆人对海洋的向往,南方的俞冬未尝没对北京有过幻想。

只是这种幻想在飞机落下的那一刻,彻底破灭。

2010年,一月一号,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走完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

凌晨两点半,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此刻的北京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鹅毛大雪,飞机要是再出发得晚一点就要延迟航班了。

空气里连带着黄土沙砾的干冷,俞冬没穿够衣服,左手塞进口袋也无法取暖,冰凉的手和冰凉的口袋相互摩挲,右手拖着行李箱,骨关节处发白,雪飘在上面融化时汲取着那仅有的温度。

两点多,这要放在他生活的那座小城市,路上早就光秃秃的了。

好在北京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机场还有出租车和一些举着“住宿”的大叔大爷们拉晚班。

他随意进了一辆出租,司机一脚油门冷漠地把他拉到老板娘给的酒店地址。

计价打表时,机器咔哒咔哒的响。像嚼着骨头的猛兽。

俞冬下了车,才想起来手机要开机,一打开,就收到了十多条陈航的来电,还有十多条是母亲的。

他全部删除,人不在广东,回了电话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