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紧紧攥着的手指终于松开了些，指了指一个方向, 示意精灵跟上。

溪边有魅魔在打水洗衣, 再过几天, 水面可能会结冰，到时候就得凿开冰面取水。艾玛站在一边, 看着精灵弯下腰去, 用木桶打上水来。她显然不太强壮，将满满一桶水拎上来的时候, 细细的手腕有些抖。

……好像真的不可怕呢, 艾玛暗暗看着，心想。

什么在溪边用木桶敲晕她、将她拐走埋在雪地里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回去的路程就变得格外轻松了。艾玛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虽然看不出来，但这是拥有魅魔血脉的精灵, 和他们流着相似的血。而且……

艾玛想起部落大爷爷曾经跟她讲起的故事。

他们部落很久很久之前的女王，也是一个半魅魔半精灵呢。

艾玛的步子不知不觉地放缓了些，慢慢和那位精灵持平了。

她是当初在大爷爷家里一起上课的那帮小魅魔最用心的一个，功课做得很好。大爷爷偶尔会教导他们希希罗通用语，大家都懒得学，只有艾玛一个人认真听讲。

但是这么多年来，这门功课一直派不上什么用场。

艾玛动了动嘴唇，有几分生涩地说：“你好。”

洛娅骤然转过头。

年纪幼小的魅魔抬头看着她。

她穿着过大的衣服，一张小脸不知怎的蹭得黑一块灰一块，眼睛却炯炯有神，水灵灵的。

这正是不懂得该如何掩藏情绪的年纪，小魅魔的心思在脸上一览无遗。期待、忐忑、害羞，还隐隐带着几分炫耀，像是等待夸奖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