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鬼舞辻无惨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参观宅邸。他只是想看看八百比丘尼的容忍限度究竟在什么地步。
不过就目前的表现而言……或许比他想象中的更高些。
八百比丘尼少有和鬼舞辻无惨这样相处的时候,也少有像这样握住他手的时候——不带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被强迫的意味。
只是单纯地牵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走着。
或许这就是他们千年来相处最为平静温和的时刻了。
夜里鬼舞辻无惨依旧会钻进她的被窝,但八百比丘尼已经放弃赶他,每次都任由他钻进来,却不会理会他的言语,无论鬼舞辻无惨对她说什么,八百比丘尼大多都只是沉默或是敷衍。
偶尔会多说几句,可当鬼舞辻无惨觉得能聊起来了的时候,却又总会发现八百比丘尼又闭上了眼睛,一副十分困倦甚至是已经睡着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没什么办法,强行摇醒她这种事做过一两次就够了,四目相对的无言并非时时刻刻都能让人觉得有趣。
主要是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单纯地躺在一起睡觉罢了,但不管是对于八百比丘尼还是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都足以生出许多异样的心情。
但就在八百比丘尼也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之时,却忽然出现了打破这份诡异的【温馨】的东西。
有着与累如出一辙的、哪怕在【鬼】之中也显得过分惨白的皮肤的少女,捂着自己的右眼在某天夜里闯入了庭院。
那本该是个与往常毫无异样的、平静的夜晚。
好不容易甩开了鬼舞辻无惨的八百比丘尼坐在外廊透气,忽然闻到了过分浓郁的血腥味,这样的气息甚至在顷刻间令周围的气氛都陷入了诡谲的血色,她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让守在身旁的佣人退下。
在外廊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时,八百比丘尼开口道:“出来吧。”
那个浑身是血、眼睛受了伤的少女就这样捂着自己的右眼,从暗处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或许平日里梳理得还算漂亮,脸蛋也算得上可爱,然而现如今却沾满了血迹,浑身都透露着凌乱,就像是被揉搓成一团的杂草。
八百比丘尼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思考就能明白对方的身份,也不需要询问什么,便能看出来她这时候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