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好事,但傅姨应当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河,就跟一个堵不住的漏洞似的,自然会引来别有用心之人的利用。”
而且人都是喜欢跟风的,一旦有人靠着这个皇上的善举谋得了许多利益,其他人难免眼热……
然后,这借银之举自然蔚然成风,再也刹不住车了。
傅里点点头,已经明白这事儿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只是……
“这事儿与你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傅里疑惑,“若是皇上想要追缴欠银,直接派下龙禁尉一家一家地上门便是。你父亲的虎符早已经上交给了皇上,这事儿他根本就沾不上边儿啊。”
说来这也是傅里欣赏卫烆的一个点儿
年少成名,又得了天大的功勋,愣是将一个没落勋贵之家拉回、不,甚至是超过了先祖之荣光,这样的人应当是想到自傲,且完全有本事有资格自傲的,然而在这样烈火烹油一般的处境当中,他竟然还能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处境,等到回京后得到了定威侯的
爵位后就干脆利落地将虎符交还给了皇上,这样的胆识魄力,这样的理智聪慧,实在让人不得不折服。
卫若兰却叹了口气:“这事儿本来与父亲确实是没有一点儿关系的,但谁让,皇上临朝询问哪位皇子能为其解忧时,四皇子站了出来呢?父亲作为四皇子的至交,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又是四皇子阵营中唯二的武将,还是唯一的京官儿,他自然就成了给四皇子压阵的不二人选。这段日子,父亲正陪着四皇子按着户部账册上面的名单,挨家挨户地上门收缴欠银呢。”
傅里先是一愣,旋即失笑:“这可真是……”
罢了,这件事若是做成虽然可能得罪朝中的文武百官,但四皇子本来走的也不是结党营私之路,无论是对四皇子还是追随四皇子的这些人而言,都算不上坏事。
虽然听着,确实有些哭笑不得。
“我同傅姨说这事儿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让您知道,您今日上门父亲不在,并不是出自他本意。”卫若兰笑了笑,“说来今日我本来也是要去表哥家为贺喜的,但父亲不知您何时会来,便特意让我留在了家里,没有让我过去。因为这事儿,老天爷与老太太还有些不高兴呢。”
傅里一愣:“若是你祖父祖母不高兴了,我们还是告辞吧,你也好赶紧到你表哥家去。这个时间,你侄儿的满月宴应该还没开始呢。”
卫若兰摇头失笑:“傅姨,你这话就小看父亲吧?虽然一开始老太爷与老太太确实有些不高兴,但很快便被父亲安抚下来了。况且您是不知道,经过这几年的周旋,老太太对您可不知道有多好奇,又有多想要见您。您要到京城来这事儿,若非父亲一直瞒着,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傅里却没有相信卫若兰这话:“你也不必只编瞎话来给我听,像是我这样的身份,别说是还带着一个孩子了,就算是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想来府上老太太也是看不上的,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