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那人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她是个妓子!如果她不是个妓子!我现在就是状元!是状元!”他哀嚎着,嘶吼着,却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也改变不了陆景烟脸上的怜悯与鄙夷。
“那么状元先生,你的成功之路,便是杀死了你的母亲?”她嗤笑一声,“第一个死去的是你的母亲对么?你恨她,恨她将你带到了这个世上,恨她什么都能给予你却唯独给予不了你一个念书的身份?”
“我又没有错!”男人瞪着陆景烟,“你也是妓子吧,你以为你有多么的高贵么,如果不是你们这群女人在外蛊惑男人,又怎么会生下孩子!
我们做错了什么,要承受你们卑贱的结果,继续卑微的活下去。”
她停下拨弦的手,上前给了对方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屋中想起,所有人都看着陆景烟,看着她超出意料的举动。
“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陆景烟抱着自己的琴,“贱籍的孩子只能是贱籍,贵人的孩子天生高贵,无论聪慧与否无论能力高低,一生下来就决定地位和未来,错的难道不是这个制度么?”
“你的母亲将你带到人间,一口奶一口饭将你哺育长大,让你读书识字,这是她的义务么?她完全可以早早的碾死你这个浪费粮食的废物,可她没有。她让你长大,看着你长大,不过是因为她爱你。”
“将猪仔抱离母猪时,猪崽尚会哀鸣。将狗崽带离窝圈,狗崽尚想回去。而你这种……”她面色冷凝,“连猪狗都不如。”
她停顿:“既然你觉得自己卑贱是你的母亲所连累,那你就去死好了。”抛下一柄匕首于男人身前,陆景烟如此说道,“究竟是谁给了你们高人一等的错觉,一边咏颂着白玉京的繁华,却又唤其为沉醉之乡。”
楚留香蹭的站起身子,看着背对她的陆景烟,一瞬间与白玉京那个温婉的风烟姑娘交织重叠。
他想起初遇的那个月光之下,披散着头发的风烟姑娘趴在他的背上,轻声的抽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