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这小子真是干什么都不靠谱,这会儿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找到闷油瓶的时候,他背着简单的行李一个人坐在那儿,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心里一阵酸软,走过去拍他的肩,闷油瓶抬起头见到我,难得露出一些意外的神情。
“吴邪。”他看着我,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我以为你没空。”
“但凡你走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我哪次不好好送你?”我赶路赶地气喘吁吁,眼看着闷油瓶的航班开始排队安检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
“我刚刚去拿这个了,怕你赶不上飞机,才让王盟来送你。”我打开那个红色的小盒子,有一瞬间忽然觉得这我戒指送地如此随意,“太仓促了,随便挑的……”我拿出那里面闷油瓶的那一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别人送这个,至少也该求个婚什么的,我赶得太急,连花也想起来买一束……”
我拉过闷油瓶的左手,把那戒指轻轻套到他无名指上:“不知道合不合适,这只是临时的,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去选好看的重新定做……到时候我布置地好一些,再跟你求婚,”我有点语无伦次地说着,“你事情办完了快点回来,不要和张家人玩,他们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戒指不能摘下来啊,我还等着你回来了去领证呢,到那时候你的身份证肯定能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就被闷油瓶一把拉过去,死死地抱住了。
第十二章
闷油瓶抱住我,因为用力过猛,我被他带得都晃了晃。
“吴邪,”他在我耳边道,“我不想去这趟,在杭州结婚也是一样的。”
我疑惑地松开拥抱,认真去看闷油瓶的表情,他低着头没看我。
什么情况?我心里纳闷,难道闷油瓶这是在跟我撒娇?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觉得他的反应如此诡异,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特别是闷油瓶刚才抱住我的时候,我其实是非常理解他的,因为我也一点不想他现在离开杭州,好不容易等了十年了,好不容易把人接出来,这才过了几天安分日子?半个月不到又要分隔两地,闷油瓶去张家那能有在杭州在那么舒服吗?能有在我身边那么自由吗?虽然说我的小铺子小了点,晚上得委屈他跟我挤一张床,这两天我们都挺忙的,但是出门都是一起行动,随时都能知道对方在身边,在漫长的离别以后,闷油瓶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慰藉。
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情愿他走,现在才知道闷油瓶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闷油瓶说出这句话非常难得的,他的意思好像并不是为了要改变事实,也不是真的不回去了,只是和我一样有点不甘心不乐意,这种普通人的情绪出现在张起灵身上就显得不那么普通了,更何况他居然还在我面前表达出来……我越想越觉得欣慰,就觉得闷油瓶回来以后确实变了很多,他好像更有人情味,也更像个人了,我发自内心地为他这样的变化感到高兴。
我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不是说就去一个星期吗?十年都等了,我还差这一个星期?”
闷油瓶好像有点无奈,他拿了我手上的戒指盒,把剩下那枚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看着我淡淡地说:“我不是随便说的,不去也没关系,张家办不办婚礼根本不重要。”
闷油瓶这样耍赖起来,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也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了,只道:“事已至此就别想不切实际的了,我们不在张家成婚还怎么冲喜?那你这婚岂不是都白结了?你不回去这趟,族谱上还加不加我名啦?”
闷油瓶似乎还想跟我说什么,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拉着他往安检处走,边走边问:“临时身份证王盟给你办好了没?到时候保持联系,张家总有人去机场接你的吧?到了跟我说一下,手机充电器带了没?”
闷油瓶一一应了我,我才作罢,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喋喋不休的老父亲,虽然知道人不会丢,也知道闷油瓶对环境的适应力,却总有种为儿子第一次自己出远门而提心吊胆的操心。
闷油瓶以前也强,但他受的伤还少吗?失踪失联的次数还少吗?所以说他很厉害和我会担心他,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关系的。
我把他送到入口,目送他随着队伍慢慢进去,这场景如此眼熟,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云顶天宫看着他混入阴兵的队伍走进青铜门,而闷油瓶也如那时候一样回头看我。
我以为他会和之前无数次一样要和我说再见,然而,闷油瓶对着我,动了动嘴唇,我看到他这次说的是: